谢婉莹听见熟悉的声音,浑身一松,像是紧绷的弦终于断掉了,她再也忍不住,埋在沈少?景怀里哭了起来。
“你怎么才来!”
沈少?景紧紧拥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谢婉莹发泄了好一通情绪,直感觉到?他?胸前的一片衣衫都被她的眼泪给?浸湿了,这才不好意思地停了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顺势在沈少?景怀里摸索着,还真叫她摸出来一方?帕子,于是毫不客气地拿出来去擦她的眼泪和鼻涕。
“哎!这个帕子!”沈少?景看见她的动作,惊呼一声。
谢婉莹迷茫地抬起头来看他?,眼睛里还含着泪珠,一副委屈的表情,活像是在控诉他?,连一块帕子都舍不得给?自己用。
沈少?景示意她把那帕子翻个面——
“这是你送给?我的。”
谢婉莹转过来一看,还真是她不久之前送出去的那块桔梗花的帕子。
没想到?沈少?景居然一直把它?揣在怀里。
她撇撇嘴,继续擦着自己脸上的泪珠,无所谓道:“这有什么,以后再给?你绣一个就是了。”
沈少?景看着她的小脸,笑着嗯了一声。
反正以后连她都是自己的,何必还要在乎一个帕子。
谢婉莹擦干了脸上的泪珠,呼出一口气,从沈少?景怀里退出来,正准备带他?过去找梁旭文?算账,就听得他?一声惊呼:“你怎么受伤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谢婉莹的胳膊,一脸疼惜地看着她沾着血迹和碎石的伤口。
谢婉莹止住他?想要撕下衣摆替自己包扎的动作,道:“现在不怎么疼了,等?回?家之后再处理吧。当务之急,是要去找梁旭文?。”
她牵过沈少?景的手,带着他?往自己来时的方?向走。
沈少?景自然也晓得,如果此?时不将梁旭文?缉拿归案的话,只怕会后患无穷。
他?的目光落在谢婉莹的手肘上,一向温和的眼神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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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莹一路牵着沈少?景,半是跑半是走的,总算是看见了梁旭文?。
原本她还担心?,梁旭文?有系统的帮助,没准会察觉到?他?们正在往这边走,或许会早早就逃跑了。可是没想到?,他?们过来的时候,梁旭文?竟然是昏倒在地上的。
看来方?才系统的惩罚着实不轻,居然都到?了这样?的地步。
沈少?景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梁旭文?,冷哼一声,不由分说地撕下一块衣摆将他?的手绑起来。
“果真是恶人有恶报,他?这样?,倒还省了我一番力气。”
他?从腰间扯下来一个竹筒样?的物件,将露出来的线引燃,瞬间,一束靓丽的烟花腾空而起,在空中四散开来。
沈少?景席地而坐,将自己的衣摆瘫在地上示意谢婉莹坐下来。
“先歇一会吧,我们在这等?着官兵过来。”
谢婉莹自然也猜出来,方?才的烟花想必就是他?们定下的暗号了。
她点点头,坐在沈少?景摊开的衣摆上面,屈起双腿抱着,怔怔望天。
沈少?景侧过头望她,半晌,叹息一声,揽过她的肩膀,去看她受伤的手肘。
那里已经?被血浸湿,破了口子的衣裳和伤口黏在一起,一碰就牵扯的疼。
谢婉莹倒吸一口凉气,去推沈少?景——
“疼疼疼!你别?扯!”
沈少?景一听她喊疼,也不敢再去动她,只好把手放下,顺势拿过她握在手里的簪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把上面沾着的小石子挑出去。
谢婉莹看着他?认真的侧颜,忽然就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隐隐有马蹄声传过来,沈少?景连忙示意她起身,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替她系了个死结。
“这样?就不会掉了。”
谢婉莹如今的衣裙上沾满了泥土,还带着血渍,实在是不怎么雅观,叫外?人看到?也不好,于是她点点头,自己伸出手来,把那外?衫拢的更紧了些。
一队身着衙门官服的士兵朝这边走过来,沈少?景上前将谢婉莹挡住,抬起脚将尚未苏醒的梁旭文?踢过去。
“此?人就是罪魁祸首,便交由大人裁决了。”
为首之人点点头,挥手示意身后人上前,把梁旭文?带走。
那人看见谢婉莹藏在他?身后的背影,不由得探起脑袋想要看看她的情况,被沈少?景一把拦住。
“她无碍,就不劳烦大人了。”
那人讪笑一下,点点头,叫身后之人牵来一匹马。
“衙门里头都是粗人,竟忘了准备马车,你看……”
如今这个情形,沈少?景也顾不上什么了,他?只想着赶紧把谢婉莹送回?府里,好叫大夫来瞧瞧她的伤势。
于是他?牵过缰绳,朝着那位大人作揖道:“多谢大人了。”
等?着那群人押着梁旭文?走远了,沈少?景才把谢婉莹抱上马背,随后自己翻身上马,掉转马头带着她朝另一个方?向飞奔离去。
谢婉莹窝在他?怀里,看着眼前飞速滑过的草木,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