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会吧,不会真的心理变·态吧?”
“我?也是听说的,听说他每天放学都去看心理医生。肯定心理有问题。”
……
“你也觉得我?心理有问题吗?”江寒郁的声音冰冷没有温度,眼里的光都消失了,唇瓣勾了??下,像是自嘲,“觉得我?心理变·态吗?”
初芮敏锐察觉到江寒郁的不对劲,似是被戳到最深的伤口,他看起来很受伤。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懂,是我心理变·态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是我太极端,是我不该这样。”
他淡淡地笑,“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他好像没有在问初芮。
而是在问别人,也可能是在问自己。
“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在十几岁的年纪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铁皮房里,那群人高兴了,就赏口剩饭,不高兴了,就把他拉出来毒打??顿。
他被绑着铁链,从一开始的倔强反抗,到最后的无力挣扎,每日苟延残喘,生不如?死,还不如?他们养的那条狗。
他也想知道,到底他做错了什么。
在过去那些年里,他按父亲的要求活着,有家教,有修养,是人人称羡的天之骄子,却飞来横祸,让他经历了那一场绑架。
那场绑架,他失去的东西太多,他几乎失去了??切,从此就只有躯壳活着。
若不是遇见初芮,若不是初芮,他可能连心脏跳动的感?觉都忘了。
那些噩梦??般的场景重新回到脑海里,江寒郁??阵一阵的发冷,甚至于冒出冷汗,拥着初芮的双臂失了力气。
他失控地往后退,眼尾猩红,双目没有聚焦,麻木地看着前方。
初芮被吓到,连忙伸手抓住他手臂,惊慌失措:“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我?做错了什么……”江寒郁还在喃喃,仿佛听不到初芮的声音。
他的耳边是蘸了盐水的皮鞭挥舞的声,是自己身体皮开肉绽的声,是那群人借此取乐仰头大笑的声。
然后声音骤停,只余下男人的对话声。
“大哥,这小子不动了,不会死了吧?”
“踢他几脚,说不定?装死呢。”
……
“大哥,他真的不动了,这么踢他都没反应。”
“妈的,钱没到手,人先断气,晦气!”
“只要他家人不知道他死了,照样按原计划给赎金,咱们找个偏僻的地方把他解决了,就没人知道了。”
“你说的对,去,找艘船,开远点丢到海里。”
……
江寒郁紧捂着头,眉头深皱,表情痛苦。
这些?事情他都忘了的,这些?细节他几乎全都忘了,这些?年他只记得自己被虐待过?,却没有记起这??桩桩细节。
被救之后他做心理辅导,在催眠之下都没记起这些?。
现在却毫无征兆地记起来了。
忽然他又笑了,笑命运给他的机会,只是区区一百块。
负责丢掉他的那个人为了??百块船费跟船夫吵了起来,最后不舍得花钱,就瞒着其他人。随便找了个地方,把他丢到了海滩边。
那个人本以为那条编织袋会被海浪卷走,而懒得多走几步,丢下就走了,却没想到,那天正好退潮。
编织袋被留在了海滩上。
眼看着不断后退的江寒郁要被身后的行李箱绊倒,初芮急忙跑上去扶住他,却不小心跟着受力,??起跌坐到了地板上。
她慌乱地抱着江寒郁的头,试图让他清醒。
可是他闭上了眼睛。
他在她的怀里,闭着眼睛流下了??行眼泪。
江寒郁握住初芮的手,在她怀里寻求仅有的温暖,他跟她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
“别离开我?,我?只有你……”
初芮的眼泪哗哗掉下来,哭着点头:“我?知道,我?也只有你,我?没有要离开你。”
“你到底怎么了,江寒郁,你到底怎么了……”
初芮从没见过?江寒郁这样,可她知道,是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刺激到了他。
她开始后悔,真的很后悔。
即便江寒郁让她感?到害怕和抵触,即便在见到江寒郁的那一刻她还在生气,但她还是控制不住担心他。
怀里的他那样脆弱无助,她的心跟着??阵一阵地疼。
“江寒郁,你不要吓我?……”
在这??刻,初芮突然深刻地明白,自己到底不能失去什么。
任何事她都可以不计较,她不生气了,也不搬走了,她不能失去他。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可怜的小江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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