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声音从远处飘来:“睡觉。”
赵一欢把自己往床上一砸,大褥蒙过头。
眼前一片漆黑,甚至由于眼花,他还能看到零星。
真讨厌,莫仲黎总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突然出现。
虽然她长得像他往日的女朋友,但是气质却截然不同,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世界的‘她’。
所以说是懦弱也好,他的确暂时不想看见她。
况且……红玫瑰与白玫瑰之类的,赵一欢也看过一点,虽然是流传甚广的名著,但他并不太认同。如果刘诗语是他的白玫瑰,那他现在已经遇到了生命中的红玫瑰。
他太明白,贪心是没有好下场的。
比如说李青麒就太贪心了,所以赵一欢打定主意,一定要离开这里。
是他说的,不要对这里的人和事有上牵挂,会伤心。
但是想到再也不见这种事,他还是难免有些落寞。
次日清晨,赵一欢去打水。木盆里清水荡漾,一块灰色干毛巾丢进去搅乱了一盆清水。
“九姑娘,洗漱了。”简洁,明了。
赵一欢敲了门,没人动作,于是就自行推门进去了。
李青麒看到他起先是一惊,随后拾起衣服披上,她那光洁的肩膀还是漏出了一大半。
赵一欢匆匆瞥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看走了眼,竟然发现有血迹。
李青麒有些不悦,蹙眉道:“谁让你进来的。”
赵一欢放下水盆,手放在两侧有些不知所措,他茫然道:“我……我以为你还没起。”
慌乱之间他一时忘了说敬语,但是说完后反倒觉得自在。
李青麒拿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董则静,只是轻轻一瞥。赵一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董则静似乎脸色不好,神情忧虑。“把门关上。”李青麒淡淡地道。
那一瞬间,赵一欢似乎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悲伤?
昨天看烟花迷了眼,今儿早晨赵一欢大概是眼神不好了。
他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将门关上。
李青麒松了口气,招赵一欢过去。等他凑过去一看,竟有些眩晕,李青麒的右手臂上有一道一掌长的血口子,明显是被剑所伤。
“这是怎么弄的?”赵一欢惊呼。
李青麒将他嘴一捂:“小点声,就说是昨天那摆擂的女子所伤。替我清理伤口。”
虽然看不出半分虚弱,但李青麒确实受伤了是事实。
赵一欢被她捂得差点儿喘不过来气,好容易掰开了她的手,翻过身来大口呼吸道:“‘就说’算是什么事,您别和小的卖关子了吧。”
赵一欢凭借多年侦查经验,看了看两人脸上的表情,李青麒倒是没什么,万年冰山脸,另一个却不太好了。
他一双眉头拧成了麻花,指着董则静道:“他干的?”
李青麒叹了口气,微微阖上双眼:“替我处理伤口。”
赵一欢不知道她哪儿得罪了他,一股无名火就腾的上来了,低声追问道:“是不是他?”
李青麒忽然睁开眼睛,宛如一湾寒潭:“朕说快点包扎。”
赵一欢立马就给看怂了,但还是忍下了焦虑,拧了湿毛巾来给李青麒拭血。
好在伤口不深,看得出是力气不大的人所伤,更加证实了赵一欢的想法。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伤的。”
董则静在一旁哆嗦道:“臣侍该死,昨儿皇上叫臣侍舞剑,后来让比剑,可不知道怎么的就划上了。”说着说着眼底开始冒起雾气。
“朕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办。这件事不要声张出去,连即墨也不要让她知道。”李青麒嘱咐赵一欢道。
可李青麒偏没有任何怪罪董则静的意思。
赵一欢垂眸,替小皇帝包扎好伤口,抬头扫过铜镜,才发现自己脸色可怕。
“是。”
李青麒更好衣,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赵一欢不禁感叹,强人就是强人,手上有那么长一道口子也能气定神闲。
说时迟那时快,赵一欢刚替她打好最后一个衣结,就被李青麒抓住手臂:“陪朕去一个地方。”
“啊?”赵一欢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李青麒的脚步很快,快到赵一欢几乎跟不上的地步。但是有她拽着,他也勉强能一同随行。
他知道这个世界女人比男人强,李青麒又是帝王,自然能为所欲为。
可他也实在忍受不了她左拥右抱的生活作风,比如吧,她能昨天搂着董则静亲亲爱爱地看烟火看花灯,现在又搂着他在别人的屋顶上凌波微步。
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个怪异的气氛,可现在他偏偏不想打破它……
明明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会变得不正常……
赵一欢之前还问过莫仲黎有没有飞檐走壁的功夫,现在他正‘飞檐走壁’,不过是被这极品搂着。
两人到了山脚下,腰上没了冰凉的触感,李青麒松开了赵一欢。
山脚下一块大石碑屹立于林间。
上有三个血红大字:火云峰。
赵一欢环顾四周,人迹罕至。
“皇上来这做什么?”
会不会……有猛兽出没……
李青麒轻轻勾起嘴角:“练功。”
练什么邪功需要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
赵一欢心里一紧。
“即墨大人和侍卫们不用带上么?”
李青麒一把拉住他,说了一句:“朕练功不喜欢人打扰。”就双脚离地,飞入林间。
赵一欢觉得自己简直就像只兔子一样,被李青麒这只老鹰抓来抓去。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