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可以不用这样的,其实我很随便的一个人,你睡过来一点吧没关系。”赵一欢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衫臻很明显被吓到了,半晌都没有反应。
良久,他才慢慢把头探出了褥子。
吹灭蜡烛有一段时间了,夜色中的景光忽然清晰了起来。衫臻近在咫尺的如玉面庞也愈发真实了起来。他睡的很安详平静,呼吸均匀,一扫白日里胆小怯懦的模样。艳红色的长发如瀑地散落在枕席周围,触动着赵一欢敏锐的神经。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竟然有一瞬间觉得他妩。媚的像个女人,脸也有些发烫。
一定是前些日子和李青麒怄气烧坏了脑子,不然怎么会连眼前一个大活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呢。
他翻过身去不再睁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很快,日升月沉,第二天早上,赵一欢是被憋醒的。
在醒来的前一秒梦到了被恐怖分子绑架了,前面有人端着枪指着他,而他被捂住了口鼻不能动弹也不能叫喊,只能无助的用‘呜呜’声表达害怕和不满。
现实和梦境分不清谁是真实的,他感觉自己的呼吸被人用东西给堵上了,他迷迷瞪瞪的推了几下没推开那个重物。
“唔啊。”在快要被憋死的那一瞬间他清醒过来,眼前是一张从画中走出来的脸庞,李青麒正在啃咬他的唇,连带着还把玉手伸进了被子里面……
男人本来清晨就会有生理反应,被她这么一调戏更加严重了。
他的脸不知是憋的还是因为窘迫,红像个柿饼:“你变态么,一早上就……”
李青麒清冷的声音在耳畔传来:“朕有允许过你可以陪别人睡么。”
赵一欢气不打一出来,也不管李青麒是不是还压在他身上,他翻个身坐起来:“都说大人有大量,怎么在你这不是呢。亏你还是一国之主,竟然连个受伤的男人也要计较,真是小气。”
这时他才发现诺大的帐篷里只有他和李青麒,遂惊讶地质问道:“衫臻呢,他去哪了?”
李青麒满不在乎地起身理了理衣物,操着不屑的口吻道:“打发他去下人的营帐了。”
赵一欢蹙眉道:“为什么?他还有伤在身,你不是说留给我照顾的么。”
李青麒望着他愤懑的眼睛,半晌没有言语。
时间和空气仿佛都静止了。
赵一欢被她盯得发憷,讷讷地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李青麒声音脆脆的,听不出喜怒:“只是他始终是北胡人,住在朕的帐子里颇有不便,你若不放心的话多去下人的营帐看看就是了”
很快她又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微笑着回到案牍前兀自打开卷轴,边批改奏折边闲谈道:“昨晚朕不在的时候,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赵一欢报复之心遂起,故意卖关子道:“这么好奇他?那你还把他赶走做什么,偏不告诉你。”
李青麒的笔一顿,思索片刻道:“你倒很喜欢那男人的样子。”
赵一欢这才直起身子,凑到她的桌子前一本正经的道:“不瞒你说,据我接触下来,衫臻的个性真的挺好,虽然是北胡人,又长了一头怪红毛,但是一点都不粗鲁,反倒又胆小又单纯,你们能不能别老欺负他。”
他说着说着完全把昨天自己也对衫臻态度恶劣的事给忘得九霄云外去了。
李青麒勾起嘴角笑的肆无忌惮:“是么,才短短半天时间,你倒是就对人家掏心窝子了,看来他是真的很好。”
“他一个替妻主从军的男人,本来在这个世界就够可怜得了。现在还被敌人抓了,你能不能不要把他送到玄武将军那里去……”
李青麒挑眉道:“是他昨天晚上求你的?”
“不是,他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求我。是我自己……”赵一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行,君无戏言。”末了,李青麒又加上一句:“况且玄武似乎很喜欢他。”
“哼。”,赵一欢嗤之以鼻道:“那叫喜欢么,那叫觊觎美色。”
李青麒满不在乎道:“喜欢也好觊觎也罢,这就是俘虏的宿命。”
赵一欢看着她这幅寡淡的表情感到无语凝噎,挤了半天蹦出两个字:“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