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麒这个人向来对世人的看法无动于衷,她淡淡地道:“嘘,朕昨天积了好多奏折没有批,你安静些。”
调侃归调侃,这时候赵一欢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只是白送了一记冷眼,给完全没有功夫抬头看她的李青麒。
一直到日上三竿,赵一欢都没有再跟李青麒讲一句话。一半是为了不吵她批折子,一半是为了赌气,谁让她把可爱的衫臻送到别的帐篷去了。
李青麒也一点不在意,认真专注地思考她的家国大事。但是撑到中午的时候,赵一欢就挨不住了,饥肠辘辘的他望着士兵们送来的白粥配满头一点食欲都没有,一连十几天吃稀饭,导致他现在看见这玩意都反胃不已,他忍不住可怜巴巴地对李青麒开口道:“小姨子的粮草大军怎么还不来啊,再这样下去我们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他想起了唐朝黄巢起义军的人之相食的故事,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
听到赵一欢终于忍不住先开口,李青麒得意的笑容挂在嘴角,轻声道:“一欢,不许你胡说,那是当朝暮云公主。”
赵一欢撇下筷子,叹了口气道:“暮云公主,朝云公主,能送来粮草就是好公主。”
李青麒似乎也坐乏了,起身卧躺在了软塌上,向赵一欢招招手:“一欢,你过来。”
赵一欢依言凑了过去,因为天气寒冷,一感受到李青麒身上的温度,他马上忍不住伸手环上她的腰,用脚把床尾的被子给勾了过来,两个人就这么合衣缩在被子里。
“干嘛,做什么。”他声音因为没有吃饭的缘故有些闷闷的软软的,下巴就这么搁在她的胸前,无精打采的道。
但是李青麒很喜欢这样子的一欢,遂即把他抱在怀里道:“现在朕的武功已经快到了臻至化境的地步,如果朕的一剑寒芒练至顶重,天下就再没有可以威胁到朕的人了,朕也就可以一统天下。可惜还差一件东西才能达到圆满,那便是另一件武林秘宝,秦昭的圆月剑。”
听到圆月剑三个字,赵一欢的瞌睡虫瞬间跑得干干净净。
“你知道的,孤月剑和圆月剑本是一对,但它们非常诡异。一把极阴另一把极阳,朕送予你的孤月剑是燕慧的,是极阳之刃。可惜孤阴不长,独阳不生,要想达到天人合一的地步,必须两把剑的武功配合。”
想起孤月剑,赵一欢有些心虚,紧张道:“所……所以呢?你现在练功需要孤月剑吗?”
李青麒轻笑道:“你又不认真听话了,朕不是已经说了么,朕已经将孤月剑里的武功一剑寒芒练至顶重了,还需要另一把剑中的心法才行。”
赵一欢脑子一片空白,抱住李青麒的手有些发僵,讷讷地道:“我不懂了,明明就是武器,怎么里面还有武功。”
她噤声了很久没又说话,眼神飘向了很远的地方,良久,她才缓缓地道:“因为一些缘故,朕一直都没有告诉你,那把剑下的玉佩其实是一个记载神功的容器,只要用特殊方法打开它,就能得到这个世界上人人眼红的无上神功。”
“那……你在得到剑之前是怎么修炼的?”他记得孤月剑是前不久在应阳城集市的比武大会上得到的,可李青麒的武功一眼看上去就是修炼了十几年的成果。
她轻蔑得笑道:“应阳城?呵,那不过是朕一个藏剑的地方罢了,这把剑是母亲的意外得到的,她早在朕出生之前就得到了。”她遂即收敛起笑容,淡淡的说:“朕很小时候就在应阳城的火云峰上偷练孤月剑里的武功,母亲是很晚才知道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眼神里有一丝痛楚飘过。
赵一欢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问道:“所以那次比武,是提前设计好给我看的么,我不明白。”
李青麒缓了缓眼神,叹了口气自嘲道:“那时候朕只是想试探你罢了,却不想你连孤月剑是什么都不知道。”
赵一欢不禁汗颜,或许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应该知道,但是李青麒那时候根本不知道这具躯体已经调换了灵魂,或者说即便听说了也不会相信。
其实他听到李青麒试探他这件事的时候是不太高兴的,毕竟他觉得他们的心意早已相通了,试探这种行为不免会伤感情。但是随即想到这是以前发生的事,也就作罢了。
但是,一想到可能随时会被李青麒试探,这种不信任的感觉就令他不舒服到骨子里。他闷闷地道:“你……以后不许再试探我了,相处这么久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我对功名利禄还有神功什么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李青麒听他这么说第一反应也是一愣,随即把他抱在怀里轻吻道:“对不起,也许……朕有时候的行事方法……太自我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赵一欢也没想到从来高高在上的李青麒这时会一本正经的给他道歉,不管怎么样心情突然一下变好了,饿着肚子的滋味也几乎淡忘了,他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李青麒翻过身将他压在软塌上,青丝瞬间散落在他一身,她的发间散发着特别的味道,或许这里的女子都会散发一种令自己男人心驰神往的味道,在两人做过了那么多次之后,赵一欢每闻到这个味道就能心跳加速。
她半缠绵半软声哄道:“以后不会了,再犯你就打朕好不好。”
赵一欢难耐地吞了吞口水,眸子垂在她的眉眼之间,心跳得跟擂鼓一样:“李青麒,你别这样。”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叫她的全名,他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一瞬间就脱口而出了。可能在他心底,他根本就不愿意她是皇帝,不愿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叫妻主。”李青麒幼稚地宣示着主权。
这会子赵一欢学乖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软着喉咙轻声叫道:“妻主……”
“朕没记错的话,昨天好像放过了你哦。”她的眼神游移在他的身上,漫不经心地拿手指描绘着一点一滴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