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走廊里,周雯一直盯着窗外的某处。
……背影很像他。
“周雯，”
“……”
陈一没听到身后人回应，“周雯？”
“额？”周雯回过神,加快脚步与陈一平行，“老师，您刚刚说什么？”
陈一说：“石天朗教授今天也来,一会儿你收拾下，跟我去见见他。”
“哦,好。”
说话间,来到客房门口，周雯拿出房卡，陈一打开门，转头说：“还有件事,”
周雯握着门把手，等着陈一接下去的话。他说：“晚上我约了陆谏言吃饭,你陪着一起。”
“……陆谏言？”
“嗯。”陈一淡淡一声，“他打算在国内寻两名有潜力的画师开画展。”
周雯瞳仁微怔,她有机会开画展？
像梦一样。
陈一温温然的笑下?，周雯内心感激，但这不是她想走的通往成功的路。
“谢谢您,陈老师。可我，”
“快去收拾吧。”
陈一开门走进客房,把周雯的话关在门外。
陆谏言有绘画界巴菲特的称号，此人有绘画功底又是一名商人，经他慧眼识珠，点石成金的画家不在少数。换句话说，他想捧红一个人轻而易举,这也是为什么都想与他攀上关系的原因。
周雯换好衣服去隔壁敲门。
“陈老师。”
脚步声来到门口，陈一打开门，“走吧。”
两人走进电梯，门缓缓关上。
“石天朗是这次交流会的组织者?，我跟他之前也提过你，趁着这次交流会，你多跟前辈们学习，也扩大下?自己的圈子。”
周雯明白陈一的苦心，“老师，我只想画画。”
陈一目视前方，抿唇不语。
逼仄空间里，气氛瞬间爆冷，周雯察觉陈一的变化，小声说句，
“对不起，老师。”
陈一无声叹口气，“没事。”
周雯是他的得?意门生，要?没陈帜的事，前途不止是窝在一间画廊里这么简单。
他为周雯惋惜。
但周雯心里坦然，开画廊是为了?圆陈帜的心愿。
当?年，两人正直热恋，周雯像所有沉浸在恋情里的女孩一样，憧憬两人的未来。
她问陈帜以后的打算，陈帜说：“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开个画廊，你做老板，我给?你画画。”周雯笑他，“用你给?我画什么，我自己能画。”陈帜握住她手，“那你给?我画，你做我的小老板娘。”“谁说要嫁你了?。”周雯抽出手，搂着陈帜的脖颈，在他唇上亲一口。
这是周雯记忆碎片里美好的一片，她珍藏着。
她还记得他当?时浅唇一弯，眸底的笑堪比春风明月，印在她脑海深处。
只是，过往不在，旧人也不在了。
陈一的话，将周雯拉回现实。
他说：“你是我教的那届学生里最不听话的，我可说过你？”
非但没说过，还偏袒她。
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
“因为陈帜？”
‘呵……’陈一笑了?，“我看着像公私不分的人？”
周雯咬唇，“因为什么？”
“你身上有锋芒，对画有灵性，是个天生的画师，我惜才如命啊……”陈一看眼周雯，“再看看你现在，乖得?都不像你了?。”
周雯垂下?眼，“……”
“别困在陈帜的事情里出不来，”话说一半，电梯门开了?，陈一摇摇头，提步走出电梯。
“老师……”周雯追了?出去。
石天朗住在中海汤泉的F区，两人需要?穿过半个园区才能到那里。半个园区要走多久？步行两公里，考虑到陈一的腿步行久了?酸痛，周雯打电话联系前台，约来度假村的电瓶车。
两人站在小径边等车，周雯靠过去，小声道歉：
“老师，对不起。”
陈一看着远处的山，“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希望你能往心里去。”
让她忘了?陈帜吗？
周雯轻点下头，陈一心里清楚，她只是表面答应他罢了。
此时，起风了?，寒意刺骨。
周雯拉起拉链，却夹住头发，陈一慈目看她，抬手想帮她拨开头发，又觉得?不合适，放下了?。
嘀嘀两声，电瓶车停在路边。开车的小哥问：“是你们叫的车？”
周雯抬头，“是。”又转而说，“走吧，老师。”
车沿着度假村蜿蜒的柏油路行驶，到F座16栋前停下?，陈一看眼别墅的窗户，对周雯说：“见面叫他石会长。”
周雯看眼陈一，“好。”
与石天朗的见面如周雯预想的一样，陈一在帮她铺路、规划未来，可周雯来交流会的目的是学习和会后的个展欣赏。
看着对面谈吐不凡的两人，她格格不入，融不进话题，更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
“周雯，”陈一唤她，周雯坐直了，“老师。”
石天朗看向周雯，淡笑着说：“你的画我看过。”
“……”她的画，他看过？
周雯看向陈一，他目光慈爱，周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