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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2 / 2)


她一想到阿娆的身子,眼下的怒火每每都能一发不可收拾的烧起来,牵动她的情绪。

如果不将此事尽快了结,良心都难安。

“月上枝头了。”郑檀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子开了一个小口,估计里的药香慢慢散了出去。顺着打开的小窗口,她眼里多了一轮弯月,月上枝头高高挂着。

“属下去给您取配剑过来。”养祥自明白她的意思,知晓她不喜欢耽搁太久的性子。

郑檀佩剑,是有名字名剑,出自铸剑大师泽武家,赐名双岁。她小的时候不知自己的配剑名字有什么含义,长大之后给它许下了一个颇为好的意思,“好事当成双,岁岁不相望”。

不相望,便则了永远在一处儿的期许了。

双岁的养护也有府上的人,专门做兵器的护理。换先帝赐下的言说之,双岁是一把极其尊贵的剑,这才能配得上给国公府的世子用。

......

京都里有名的私家柳巷里面儿,便是那小馆子了。这外头可没有三四个女子,扯着花布,出来招惹男人的排场。

乍一看,寂静的不寻常。

根本不像一个平常的烟花柳巷的样子。

郑檀登时紧张起来,养祥就在她身后,她声音压的很重,问他,“宫中的影子,是否可靠?”

按理来说,她不应该有此怀疑。那都是国公府花了很大的心思,从很久之前,便埋在宫中的影子。

宫中那般波云诡谲,存在变数,犹未可知。

“郡主莫急,据说来此......的都是达官显贵,有一些是不愿露面,在众人眼中的。这才有了这样的安排。”

郑檀信了,大崇的官员确实同他说的那样,“那便进罢。”

走进里面,果然别有洞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脂粉的香味,已分不清楚是哪位姑娘身上的味道。面前的男人和女人,形形色色的从她身边经过,再过一阵奇奇怪怪的香粉味和酒气。双岁还被她握在手里,看去威严吓人。

老鸨似见惯了这样的气质的凶相,从容不迫地围上来,“两位小官人,来此是为何呀!”

瞧这一身的行头,莫不是来抓人的?

养祥道:“有人请了我们家公子来做客,老妈妈引路罢,沈小侯爷现在何处啊?”

老鸨一拍手掌,惊笑道:“小侯爷的客人啊,那便好说了,随老身上楼上雅间儿去!”

两人的脚步踏上长梯,一路被老鸨引到高楼雅间儿。

“小侯爷便在里间儿了,客人们都是不喜我等打扰的,小官人自行进去罢。”

老鸨堆着满脸的笑,脸上的褶子都清晰可见。

“嗯。下去吧。”郑檀将人打发了,眼神便锐利的可怖,盯着门窗,大有直接能穿透间隔,看到那一个人的意思。

屋子里的动静不小,正是推杯换盏,美人在怀的好时候。

养祥替她打开雅间的木门,恭敬着将自己手上的双岁递过去,“郡主,配剑。”

她接过双岁,长指握住的属于兵器的冰凉,她的心大抵也是这样的寒凉,迈出的步子都是寒霜带雪的。鞋履踏在地上,发出应有的声响。郑檀没有放轻脚步的自觉,径直穿过屏风,朝里面去。

里面入她眼的场景,与她在柳巷口的猜测一致。

她与养祥是落入旁人的算计里。能瞒过养祥,还能叫他觉着外头并无不妥的人,唯有那些原本忠心不二的影子了。

国公府埋下的暗线那么多,也不知损失了多少,还有多少可以用的。父亲若是知道了......

养祥在她之后随着进来,便见自家郡主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利刃。

他当下退后一步,身后的三叶镖已夹在指间,防着万一。退后之故,是因着离郑檀过近,只会让郡主误伤了他自己,他可太了解了。

但郡主并没有马上要动手的意思,想来是有话要问,他此时便一直沉默着不言语。

那头的男人笑得有些狂妄,她可以理解。毕竟他身边此时还有四个大块头护着,只是,怀里的那个姑娘,吓的都哆嗦了,样子有些好笑。

沈邬将怀里抽泣不止的女人一把推到了地上,骂道:“死东西!就这点胆子吗,配的上跟着爷?!”

他的视线还一直挂在郑檀身上,看看地上的女人,再对比起这个,感慨的拍拍手。继而,他凑过身体,轻佻道:“咱们国公府的郡主,不是应该心怀天下心怀百姓么,要不要救救她呀?”

“她与我何干,你要如何处置又与我何干?”郑檀瞥了地下一眼,当真是冷漠无情的样子。

“果真是不错,咱们郡主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还这样凶呢。”他笑骂着,一手夺过一个大汉手里的刀,抵在郑檀腹上,“现在,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明白吗?”

郑檀眼下晦暗难明,稍微抬头便与之直视。

“你知本郡主会来此,就应该知道自己为何会惹上我。”

沈邬好似顿了顿步子,睨了她一眼,更是轻佻,“不就是一个的小妮子嘛,我还纳闷呢,根本是什么都没做成,她便自己上赶着去跳了湖,难道还能怪的上我?”

沈邬话一落,郑檀眼里的怒气便掩不住了。

她眼里的红血丝如何清晰,像一匹饿狼,盯着人,只差将人吞入腹中了。

“她是我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可你碰她了。”

沈邬拍拍手,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弯腰,将抵在她腹上的刀都弃了,“滑稽啊!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啊?”

“皇帝对国公府的心思,你是完全不知?都到了这般地步了,国公府都比他那个皇帝更得民心了,哪个皇帝能忍得下。再这般下去,皇位直接给你们国公府得了。不过是看你们国公府没有世子去承袭,才容到了现。你的婚约自然是重要的。还想不明白么?”

他话语之间少有礼数可言,但言语不假,敲在郑檀心间,字字珠玑。

自己的夫婿是谁,是什么家世,族中有何人在朝中任职,对大崇的江山有无隐患,都是皇帝最先考虑的要紧事。先帝当时有先见之明,才会给他指婚与皇家的公主,也就是当时年幼的咸姳公主。正好巧不巧,她被彼时年幼的咸姳公主,当众指出是女儿身,事情一朝传遍了整个大崇。

先帝定下的婚约根本不能更改。

当今圣上惶恐之下,肯定得另寻他策。圣上在她郑檀身上,找不到突破口,便只有在她婚约的对象咸姳公主身上下手。

能让婚约理所应当解除的法子不多。若咸姳公主失了身,皇家舍弃的只有一个不重要的公主,国公府的婚约就能迎刃而解!

还能当众皇恩浩荡一般,赐下郑檀与他人的婚约。

郑檀身形忽的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这一切的因由,竟是都在她自己身上......将她的阿娆害成这样的人,是她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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