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冷笑一声。
“如果真是程王府,大可不必特派阿棠跟随。”
程瑶棠是程王爷的心头肉,最为疼惜宠爱,如果真要派人刺杀,怎么可能让自己最宠爱的女儿陷入这样危险境地里。
怕是这群人想刺杀江王爷和江王妃,栽赃在程王府头上,结果没想到程瑶棠会和他出现。
江王爷道:“自然是有人陷害。”
虽然江家和程家互不对盘,但却比谁都要熟悉彼此。
就算昨天程瑶棠没有凑巧与江然一同出现,他也不会相信这件事是程王府所为。
“这些人做事还算缜密。”江王爷说道,“虽然想诬陷程王府,却并不心急,叫我们还要费些心力,才能查到‘踪迹’。”
“虎视眈眈的人不少。”江然闲闲道,“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不过想起来,上一世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难道是因为这一世,他和程瑶棠关系变好,所以有些人坐不住了?
不管是什么人,都不会让他成为,他与阿棠之间的问题所在。
江然目光渐冷。
江王爷道:“等会我要去趟程王府,将此事告知老程。这件事还没水落石出前,就先不告诉棠丫头了,免得她忧心。”
江然颔首:“我知道。”
江王爷:“你跟过来做什么?”
江然:“随你去程王府。”
“你最好收敛些,我怕老程那老家伙知道你居然怀着这种心思,怕是要打断你的腿。七夕那天,你和棠丫头一同出现,他就已经起疑心,很不高兴。我可告诉你,那家伙打人可是极狠的。”
“看来你被打过。”
……
江然没遇上程瑶棠,因为一大早,方书妙便过来拉着程瑶棠去羽林军屯营。小姑娘平日面对诗词书画腻歪了,要去瞧人练武,自然是兴致勃勃。
江王爷悠悠凑来低语:“羽林军内可有不少俊俏小哥。”
江然淡淡睨他一眼,转身便走。
江王爷在后面喊道:“你手臂还受着伤呢,别乱来啊!”
整齐划一的喝声响起,手持长刀的少年郎们,神色凛若冰霜,气势如虹,长刀于手中熟练自若,在大片阳光下熠熠生辉。
方书妙挽住程瑶棠的手臂,笑眯眯说:“这些都是新人,方才来不过两三月。”
程瑶棠惊讶道:“不过两三个月,便有这般气势,好厉害。”
“那也不看看他们的训练量。”方书妙颇为感慨,“习武极为辛苦,每日寅时就要起,想想他们起来流一身汗时,我还舒服在被窝里睡觉呢。”
方家世代皆是武将,所以就算是女儿,亦都有豪爽之气,小女儿柔情见都见不到。就像方大将军从小想将方书妙养成大家闺秀,还是失败。
方书妙自小对琴棋书画样样不喜,但对习武却是兴致满满,方大将军也奈何不得。
且方书妙还真有天赋,便是每天睡懒觉都不会与其他人差太多。
“方嘉远!”方书妙朝前面冷冰冰站立的少年大喊道。
少年挺拔如松,剑眉星目,拧着眉头看过来,忽而一愣。
月白襦裙的少女轻摇团扇,笑意盈盈,与这全是汗臭味的屯营格格不入,像是暗色中的一抹亮色,叫他一眼看去,心跳便漏一拍,不自觉有些紧张。
方嘉远是方书妙的堂哥,年少有为,现在已经是羽林军的正七品中侯。
程瑶棠微笑着喊道:“嘉远哥。”
方嘉远眸子熠熠,只觉得脸上有些滚烫,勉强才镇定下来,拱手道:“明曦县主。”
又去看方书妙:“你这小丫头半点都不懂事。叫哥。”
方书妙笑嘻嘻便乖巧喊道:“嘉远哥。”
“这儿这么晒。”方嘉远拧着眉头,“怎么将县主带过来了?”
今天正是大晴天,灼灼日光大刺刺落下来。正在训练的羽林军们早已个个满头大汗,场地内随着微风飘着汗臭味,实在不算好闻。
程瑶棠连忙道:“原本妙妙是叫我远远看着就好,是我自己想近些看的,也不怎么晒。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方嘉远道:“不会。”
又指了指远处的棚子:“那里阴凉些,县主若是想看,就站在那里看吧。”
方书妙立刻挽着程瑶棠过去。
方嘉远又倒了两碗水搁在桌子上。
方书妙对着两碗水叹道:“往日我来时,从没这待遇,嘉远哥好偏心呐。”
方嘉远瞪她一眼:“这里你自小便天天来,熟得和家没两样,还需要我待你客气?”
闻言,方书妙只觉得一口血堵在喉咙里,默默嘀咕:傻子。想帮你,让阿棠看看你对她的与众不同,却半点都不懂接话。
程瑶棠抿了抿水,笑着道:“我和妙妙看看就好,嘉远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
方嘉远轻咳:“也,也不怎么忙的。”
方书妙差点一口水呛到,这要是被她爹知道,不怎么忙,怕是往后丑时就要起来训练。
就在这时,有人喊道:“江世子来了!”
循声看去,大步走来的黑衣少年,姿态散漫,可不正是江然。
方书妙:“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走哪都能碰上江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