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水吧里,毕必芭搅和着手里的奶茶,随手拍了拍对面软成一滩鱼饼的Beta,“新学期的课都选了吗?”
阮钰白垂死病中惊坐起:“天啊,什么时候开始选的课?”
她都忘记快要开学这件事了。
最近阮钰白很崩溃,崩溃的来源不仅仅是那本改变人生轨迹的狗血小说,还有变得越发奇怪的女主卿泠。
“去医院体检?”前几天的早餐桌上,阮钰白正睡眼朦胧地拿着面包抹黄油,便听到了这个恐怖的消息。
她疯狂摇脑袋,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她头上的呆毛都舞出来金色的奇迹:“为什么要体检?我身体很健康,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没有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等任何疾病,我拒绝这个提议。”
体检真的好痛苦,不仅要排队,还要闻走廊里发涩的冰凉药味。
最痛苦的事情是,还要抽血。
阮钰白晕血,她只是条咸鱼罢了,为什么要挑战自己的生理极限?她不想抽血!
可惜阮父冷酷无情:“拒绝无效。”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假期都快要呆废了,不是在床上就是在餐桌上。之前你妈妈讲笑话,说古代时候有个懒到极致的呆汉,每天的生活场所就局限于床上,家人要出差前怕他饿死,还在这懒汉胸前挂两个甩饼。我之前还不相信这个是真的,直到生出来了你。”
阮父恨铁不成钢:“我和你妈妈也不懒啊,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玩意?”
这一点攻击实在是打击力太弱,对咸鱼阮的伤害约等于零,她嚼着面包边低声嫌弃道:“我不喜欢吃甩饼,太油了。”
阮父:……
接着,阮钰白就被自己的亲爹给扔出了家门,还附赠了两张体检表。
对,没错,是两张。
阮钰白看着身边高挑冷淡的少女,像是咽下去一口糠一样,艰难道:“卿女士,你是要出来买牛奶吗?”
纤长的手直接拿过她手里的两张表格,卿泠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清新明丽:“我和你一起去。”
阮钰白美好的希望破碎,彻底开始咸鱼瘫。
不咸鱼瘫还能怎么样呢?
车里,阮钰白忧郁地望向窗外晴朗的天气,温暖和煦的日光在她脸上浮动出柔美的波纹,滚烫的地面像是烫着一层刺眼的白金,对视过久,她甜美的杏眼都快要翻出几道清澈的涟漪,显出一种格外脆弱易碎的美。
一旁静坐的卿泠难得微拧起眉,刚要开口,就见到刚才还楚楚可怜的小姑娘一个骨碌翻起来,愤怒道:“是谁让我爸想起来体检这个事情的?”
以咸鱼的姿态在这个世间徜徉这么长时间,除去阮钰白本身性格的懒倦,也绝对脱不开父母的娇惯,她平时咬着腮掉几滴不值钱的金豆豆,她爸爸就会率先服软说“算了算了,我们钰白就是个小孩子,哪里来的病啊?不想体检就不去了。”
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铁血无情,阮钰白都快在她面前翻滚成一个球了,对方都无动于衷,这绝对不对劲!
越想越离谱,阮钰白猛然一个狂甩头,愤怒地盯紧旁边冷静优雅的少女,如果眼神能用电力衡量,怕是已经烧出十万伏特。
而此时卿泠已经坐回去,神情清淡,看不出半点刚才蹙起眉尖的样子:“我提议的。”
她微转过半个头,笑容是最挑剔的礼仪师都翻不出一点毛病的弧度,极为礼貌温柔:“阮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阮小姐没什么问题,她觉得卿泠有问题。
而且问题大了!
然而,不等她张牙舞爪地去拉扯女主的领子,平稳行驶的车一个悬停,随后司机的声音传来,即便是再三遮掩也盖不住闷笑的痕迹:“两位小姐,到地方了。”
卿泠看到过很多人,无论是背叛了家族后被卸掉双腿、押到面前来还梗着脖子虚张声势的,端着中性粒子炮对着她逞凶最后活生生吓到尿裤子的,亦或是夜深人静时以为可以凭借着自己的信息素压制她就范、后来脖颈处的血废了她一条床单的。
这些人的面色速度之快,不由得会让人感叹川剧变脸演员在人间。然而即便是这些人合在一起,也比不上阮钰白一个人脸色改变的速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