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乖乖的趴到翎卿与背上,将头放在他的肩上,鼻尖被风吹起的发梢拂过,痒痒的还留有微微的木兰花香,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从醒过来到现在,慕梓的精神一直处在高度集中,惶惶不安,忐忑难耐。如今真的一放松,就昏了过去。
人是睡着了还是昏了,从小习武的翎卿与当然知道,他急急回房,让人去找长风,才知道他一早就走了,他又让人去找大夫。
大夫刚到门口就被翎卿与连拖带拽的带到了床前,说道:“快给她瞧瞧,到底怎么了?”
大夫喘了口气,才给慕梓把脉。
大夫把了又把,似是不相信这个结果,这个年纪轻轻的夫人,怎么会心中郁结,仿佛有压抑不住的悲伤,他最近也没听到侯府发生了什么大事啊。
良久,大夫才说道:“夫人心里郁郁成结,悲伤过度。暂时没什么问题,只要让夫人心情愉悦,好好休养即可。若长此以往,对夫人的身体将会有很大的损害,或许会早逝。”
翎卿与听完,袖笼里的手握紧又松,松了又握,最后说道:“我知道了,翎三送大夫离开。”
等人都散了,他看着安静的慕梓的眉眼,他也没想到昨晚会给她带来这么重的打击,或许这次醒来就清醒了,他又凝视了许久,才默默转身离开。
直到傍晚,慕梓才醒过来,她是被饿醒的。睁眼没见到夫君,她心里一慌,连忙起身,将一旁的杯子打翻在地,外面的人离开推门而入,说道:“夫人,出什么事了?”
慕梓这才停下来看着房中的一切,看着眼熟的丫鬟,小心翼翼的问道:“侯爷呢?”
丫鬟说道:“侯爷先将夫人送回来后就去了书房。”
原来真的还活着,她摆手让丫鬟下去,丫鬟看着地上的碎片,这要扎到了夫人,怎么办?可见夫人这状态,也不会让她留下来。
两相挣扎,她还是选择出去,打起精神,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声音就立马冲进来。
丫鬟刚关上门,里面就传出了撕心裂肺的笑声,她忍了又忍才没进去,只要有大声音,就说明夫人没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屋内的慕梓眼泪都笑了出来,她真的活着,夫君也活着。
她生母早亡,父亲对她不闻不问,她一直以为继母将她视若己出,处处为她着想,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谎言。
继母一直都做得很好,天衣无缝。
为她请了最好的夫子,她第一次上课打了小会瞌睡,继母心疼,为她又将夫子辞退了。
为她请了有名的女红师傅,第一次学习的时候,贪玩不小心扎破了手指,继母心疼的掉了眼泪,为她又将师傅辞退了。
之后的琴棋书画也都是,众人都知道她有一个疼她要胜过自己亲儿亲女的继母,包括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继母怕她银钱过多,造人惦记,引来祸事,将规定的月例减了又减,比府中最底下下人月钱还要少,世人还要称赞她一句用心良苦。
成天光鲜亮丽的穿着,像一个市侩女,和大家闺秀完全相反。
世人皆知誉阳伯府有两最,誉阳伯的继室所生的嫡次女是最高山峰的雪莲花,雅致,温婉,纯洁无暇,多才多艺。
而嫡长女却是最无用的草包一个,无才无德,还成天花枝招展的出去游玩。一直到及笄一年也无人上门提亲,而向刚刚及笄的嫡次女提亲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她如此活着,继母都觉得是恩待了她,在她十六岁多的时候,准备找人玷污她,被路过的翎卿与救了,那一刻犹如天神降临。若不是最后夫君离去,慕灵告诉她,她还一直误会着夫君。
不久他单独找说要与她成亲的事,她内心欣喜,转身就将这消息告诉了自己无话不谈的好妹妹慕灵。
不到一炷香,继母就找了过来,沉重的说道:“梓儿啊,娘亲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上前你出门差点被人...我查清楚了,那些人是翎侯爷找的。”
虽然她不识字,没上过学堂,但也足以明白继母所说的。那翎侯爷是有意为之就是想贪图她的美貌,她一时难以接受,便彻底掉进了别人设好的圈套。
后来皇上赐婚,她不愿意在嫁了,可祖母怕得罪皇上和侯爷,且违抗圣旨是死罪,又还想借着她搭上侯府。她让人严严实实的看着她,一直到到她出嫁那天。
只是她后来才想明白,谁会为了区区一面容就放弃了辛辛苦苦,拼死拼活挣来的战功,老夫人不喜欢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时她深深误会着夫君,成亲后不但冷待他,还故意当着他的,面与余生书信来往。却在死后才知道,她与余生的私通书信,由大嫂安排,慕灵在背后策划。
每当她与夫君关系稍稍缓和就会有人搅局,误会加深,一开始只有余生,后来又多了慕灵,她打着要进侯府照顾她,不放心她。
继母让她以妾进府,她怎么舍得委屈为她好的妹妹,答应让她以平妻入府了之后还给夫君一并纳了两妾。
她和夫君之间还是出现了裂痕,只是他一直在向她靠近,教她识字,教她写字,教她辨人。
那时她就决定了不管如何,她要和夫君好好过日子,她将余生私下里约到无人处,让他不要在写信了,她们不要再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