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建议,有利无弊。他又焉有不允之理?
因此?皇帝很?快点头:“可以。”
见他并无丝毫不悦,许长安不禁展颜一笑,随口?说道:“那我就替百姓谢谢你?啦。”
她话音刚落,皇帝手上突然用力,一把将她扯进怀中,语气暧昧:“你?打算怎么谢?”
说话之际,他呼吸就在她耳畔,带起一阵麻痒。许长安缩了缩身?子,脸上腾地生出红晕:“别闹别闹,我话还没说完呢。”
她笑着从他怀里挣出,理了理微乱的秀发,微微一笑,风致嫣然:“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嗯?”皇帝眸光微黯,抬手将她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你?说。”
她近来忙碌,他们?也的确少有机会交心详谈。
许长安抬眸,凝视着皇帝,很?认真?地问:“沈翊,我经常去御药房,你?有没有不高兴?”
皇帝神色微顿,郑重表态:“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不会阻止。”
他肯定是不希望她将大部分心神都放在御药房,但他有言在先,也不会横加干涉。
许长安轻笑,拉过他的手,低头摩挲他的手指,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不会阻止啊,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因此?而?不开心。”
皇帝心想,还好,没彻底忽略他。他眼神略动了一动,故意轻哼了一声:“也没有不开心。”
就是偶尔感到失落。
“我从小当?男子养大,有记忆开始,就在学医认药了。如果我是男子,那么我顺顺当?当?继承金药堂。可因为我是女子,平白生出许多波折来……”
时?隔数年,许长安已能平静地回忆那段旧事。可能时?过境迁,心境也有了不小的变化。
她笑了一笑:“我曾经也不止一次问我自己,真?的比男子差吗?”
皇帝捕捉到她眼底的怅惘,脱口?而?出:“不差。”
他反握住她的手,异常诚恳:“长安,你?不比任何人差。”他试着用事实来佐证自己的话:“你?把金药堂打理得很?好,又在时?疫期间,有大义举,还做到御药供奉,已经强过这世上不少男子了。”
“我算是幸运,能自小学医,有不输于男儿的志向?,也能一直学下去。可这世上,像我这般幸运的,又能有几人呢?”许长安幽幽叹息,一双眼睛却越发璀璨。
皇帝心神微震:“长安……”
许长安笑一笑,继续说道:“我曾经遗憾自己不是男子,可我现?在更想为女子做点什?么。”
她做过男子,也做过女子,拥有过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自然更明白女子的不易。
圣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先前她身?份低微,只能顾好自己。现?在站得高了一点,她也想做得更多一些。
皇帝沉默良久,伸臂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嗯”了一声,又道:“想做什?么,就去做。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长安,我们?是夫妻。”
他的最后一句话,说的缓慢而?郑重。
许长安唇角微勾,抬头在他下巴亲了一下,小声道:“对,我们?是夫妻。”
虽然没能招他入赘,但他现?在确实不干涉她的行为,也算是个听话的夫君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咯咯而?笑。
被她亲了一下,皇帝正要亲回去,却见她眉眼弯弯,笑得脸颊红彤彤的,不禁出声询问:“笑什?么?”
许长安不答,只低头抱住了他的腰:“不笑什?么,就是突然好喜欢你?。”
皇帝长眉一挑,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语气渐渐危险起来:“那就……让你?更喜欢一点。”
床幔渐渐垂了下来,只能听到隐约的一些声响。
青囊方与青囊丸的公开,让人们?对湘城许家以及这位皇后娘娘,有了更多的了解。
先时?人们?只知?皇帝受伤失忆之际,曾入赘许家。提起这位许娘娘,都觉得是幸运之人。
但此?事一出,再想到她时?,就意识到她所拥有的不仅仅是幸运这么简单。精通医药,妙手仁心。以女子之身?打理家业,做到御药供奉,还同御药房的制药师们?一起,制成灵药。
到秋天,时?疫高发,青囊方和青囊丸派上大用场。往年会蔓延数月的疫症很?快制止。开始有人称这青囊丸为“娘娘药”。
许长安得知?此?事,轻轻摇头:“青囊是出自医药典籍,怎么能叫娘娘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