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钰心里一松,便听他又道:“事不宜迟,我这便进宫求见皇后,不过,此事皇后准与不准,我可没有十足的把握。”
顾君钰大喜,忙起身,一揖到底,郑重礼道:“有劳,不胜感激。”
齐允摆了摆手,长出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平日里懒洋洋的模样,道:“幸好,既不负朋友之义,也不至令姐姐为难。”
顾君钰听了,越加感激。
齐允一笑,开了书房大门,召了随从来,命他们去备马车。
他原是正要出门的,忽地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望向顾君钰,面露笑意,却不出声。
顾君钰见了,有些莫名,道:“怎么了?”
齐允挑了挑眉,笑道:“仰止啊,我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你要如何谢我?”
顾君钰一怔,随即忙道:“你想要什么谢礼,但说无妨,只要我拿得出的,一概可以。”
齐允大笑,道:“好说好说,我要的这份谢礼,你一定拿得出。”
顾君钰又是一怔,便见他摇头晃脑,笑着道:“你也知道,我这人平生没什么别的雅好,就爱打听些新鲜热乎的有趣消息。其实我这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你得替我解开了。”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日,你醉酒,曾不小心说了出来,说你心里一直有一个十分钟爱的女子。知道此事后,我猜测了许久,将这京城里的名门娇女猜了个遍,也没猜出是谁,实在挂心得很。今日我便想问一问你,你心里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顾君钰:“……”
齐允瞧了瞧他的脸色,忙冲他挤了挤眼,道:“好了好了,这个不急,等我替你办完事,你再告诉我不迟。”
顾君钰慢吞吞地道:“你换一样谢礼罢,这个不成,我不会说的。”
齐允顿时垮了脸。
“仰止啊,我就想知道这个啊。”
顾君钰:“不行。”
齐允:“……”
“仰止啊,你真是太无趣啦。”齐允哀嚎了一声。
见得到答案无望,他只得一路长吁短叹地出了门,动身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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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的官道之上,暖阳高照,天清气爽,赵王的仪仗正浩浩荡荡,逶迤行进。
赵王已结束了出巡,一行正返回帝京。
一众随行中,忽有一骑打马而出,追上队伍前方的褚能,拱手一礼,道:“褚将军,殿下有请。”
褚能听了,便调转马头回来,接近赵王驾前时,翻身下马,一路大步行至赵王车辂前,卸下随身兵器交予甲卫,躬身行礼,请见赵王。
随侍通禀后便来传话,请他入车辂。褚能便倚仗踏梯,恭谨地登上红髹四柱的辂亭。
他踩着辂底铺设的厚毯入内,却竟不行礼,只是往一旁设的座椅上一坐,斜眼打量了端坐在车辂内的人一番。
忽地,他大笑出声。
“你可真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那身穿亲王常服的“赵王”正是心内惶恐,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听了他这般的挤兑,顿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赵王的车辂内竟早已没了云珩的身影,只余下一个何敢假扮了他留守在此。
褚能笑够了,便问:“何故传我?”
何敢便道:“请褚将军来,是想知道可有殿下与陈将军的消息。”
云珩当日做了这番安排,便撇下仪仗,轻装简行,带了陈廷等人,急行回京,距离如今已有数日了。
何敢因为得了他的吩咐假扮他,整日需得留在他的车辂内,无法得知外面的消息,今日便着人唤了褚能过来,好问个明白。
褚能听了他的话,摇了摇头,道:“殿下未曾派人送书信来,没什么消息。不过,殿下那般日夜兼程,这几日过去,想必已离京城不远了。殿下临行前有吩咐,让我们依照安排一路回京,我等照做便是。”
何敢听了,也便点头应是。
褚能摸了摸下巴,又道:“话说起来,你说,这次殿下究竟是为了什么,一接到墨堂的传信,便如此紧急地赶回京城,连仪仗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