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却不看我,莫非你是惧了?”盐母的声音里竟然透着些许娇憨,完全不似她平时的语调。阿九抬眼看她,撇嘴:“是有点,怕控制不住。”
“为何要控制?”盐母笑得更加温柔,她侧身躺上榻间,曲起一腿,那曲线风韵流畅,起伏动人无比。神之体态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尽管各有不同,但那都只算是各种口味上的喜好区别,一身轻便薄纱之下,盐母的双腿修长挺拔,腰肢柔软细腻,此时的神色间又充满青春活跃,很是动人。所以阿九常听人说,没有人能拒得了主神之惑,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咳。”阿九只看了一眼便又瞧向别处,耳根微红喉头微动:“蝶母说过,尊卑有别,有些事得要控制。”
盐母听得耳根一热,喟叹:“榻间事,只求两情相悦,哪有尊卑之别,我既心悦于你,你又何需自控。”
“是吗?”阿九回过头,表示怀疑:“你确定我不自控便是你想要的?”
盐母一愣,不由得问:“你要控制的是什么事?”
阿九眼底清亮,没有半丝情.欲,声音清冷无比:“我怕我控制不住口出恶言,伤你兴致。”
这破孩子还真是……哎,没法计较。盐母面色一僵,翻身坐了起来,又有些不甘,微微叹息一声,问道:“你可是在怨我对上任蝶母的惩治?”
“并不,她冲撞主神咎由自取,与我何干,我有何可怨。”
阿九面色平静,并不像在说气话,盐母刚放下心来,却听阿九又说:“但是,祸延子孙就非常过分了。”
盐母眼神微暗,心道这虫儿原来喜欢的是现在的蝶母八重蝶,又想起八重蝶成年之后该成的样子,也有些许伤感,但这个并不是她做的事,所以她也只好再厚些脸皮解释:“八重蝶的虫体,并非我九黎之主就能为之,当初我将七重蝶钉在竖碑,也不过是想要消了后风之气,谁知她最后还是针对了鳞翅主母,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阿九有些诧异,盐母又道:“蝴蝶仟美娇媚,化出人体也是妖娆无比,当初七重蝶在我寿宴上献舞一曲,着实惊艳,之后,大天子与其在巫山偶遇,怕是多说了几句,惹了华月姬不快,才有后面之事。”
所以,她便毁了蝶母之体。只是因为比她漂亮?阿九面色一沉,心中似有一朵莫名的火,想要干点儿什么来发泄发泄才能控住心神。
此时的氛围着实不好,便是留下阿九也培养不出什么情意来。盐母有些惋惜,但见阿九神色不妥,也没再强留:“罢了,今夜你还是先回阁楼吧。”
阿九抬腿就走,没有半丝留念。盐母不住的扁嘴,心中略微奇怪,为何主神之惑对他竟然没有作用,但观他耳根微红心气浮躁,又分明是起了反应,却不知为何心神与身体并不同步。盐母抬眼,红唇微弯,此事不急,反正不会便宜了后风华月姬。
阿九步出寝宫,吹了阵凉风,忽然冷静下来,感觉自己不对劲得有点奇怪。他抬手嗅了嗅腕间,没闻出什么特别的味道,盐母寝宫里也没有特别的味道,为何这次去会与上次不同。他回到阁楼,拿起那把水灵剑,嘲弄的笑了下,扔在了一旁。
他坐在小塌上,忽然升起一种难言的排斥与无力感。
次日,阿九又在同一个时间去了盐母寝宫,还是站在那个窗下瞧着那棵花树发呆,仿佛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般,他连表情都没有改变。
盐母今日却是从内室出来的,她行至阿九身边坐下,也如昨日那样抬头看他,却是没有说话。
阿九轻轻叹了一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然后抬眼看她,仿佛妥协了般,动了动唇吞了口唾沫,似乎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开口:“我需要做些什么?”
盐母却只是轻轻的笑,笑得阿九渐渐红了脖子,眼瞧着快要翻脸了,才启声问他:“你同八重蝶平日里是如何相处的?”
“……”阿九微微愣了愣,想起蝶母难以翻身的状态,都是他从旁帮扶,她才能稍微挪动挪动。他垂下眼眸,紧了紧拢袖下的拳头,稳了稳心神,才回:“很是轻松自在。”
“你在此间也可以如在家那般……”盐母心情舒悦,抬手斟了一杯清水,“不必拘泥。”
阿九头也不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