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放榜的日子,刘氏起了个大早,坐在炕上心急如焚地等着打探的人回来,秦萱过来请安,见她这副模样,亲自替她倒了一杯热茶劝她道:“母亲莫急,大哥定能高中。”
刘氏微微点头,轻抿了一口茶水,心情却是怎么也平复不下来,又坐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还不见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不由得起身走到廊下来回踱起步来。
又是一刻钟过去,可算看到一早派出去打探的人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刘氏上前忙问:“怎么样,大爷可高中了?”
那小厮跪地重重喘了几口粗气后,满脸兴奋地说道:“中了,第五名。”
刘氏闻言,方才安下心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叫李妈妈拿了一件披风出来就要往秦老夫人院里去。
临走前忽的想起什么事,停下脚步继续问那人道:“恪大爷和表少爷考的如何?”
那人心下一紧,咽了咽唾沫,低垂着头轻声说道:“恪大爷也中了,是第十一名,表少爷中了文武两科举人,文举是二十三名,武举是第六名。”
刘氏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待回过神来时,差点没双腿一软瘫在地上,李妈妈连忙上前扶住她,并轻声宽慰她道:“咱们爷中了就是,何必去管旁人?更何况,咱们爷比他们考的好。”
呸,他秦恪糊糊涂涂地玩了十几年,凭什么他这样的也能高中?我的儿子苦读十二载,也才比他高了几名,还有那个卫离澈,他又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能文武皆中。
此时刘氏越想越气,差点没把手里的帕子撕碎。
“太太。”李妈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提醒她万不可失控。
刘氏闭上眼深吸几口气后,硬是挤出些许笑容,强压着火气道:“我没事,咱们去给老夫人贺喜罢。”
书案前,秦筝正在画着花样子,打算自个儿给自个儿绣一条手帕子。
这是她上一世的习惯,紧张不安的时候就喜欢提笔画画。
“姑娘,听说恪大爷和表少爷都中了举,表少爷还是文武两科举人呢。”茗墨掀了帘子打外头进来,面上全是笑意。
“我早知道表哥会中。”秦筝缓缓放下手中的画笔,看向窗外低声呢喃道。
“姑娘说什么?”茗墨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扶我去床上躺会儿罢,我头有些痛。”秦筝扶额怏怏道。
茗墨赶忙上前扶住她,皱眉问她:“头痛?可要去请大夫来瞧瞧?”
秦筝由茗墨扶着走到床前,歪歪扭扭地自个儿脱了外衣绣鞋,钻进被窝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没什么,想来是方才画画的久了,身上有些乏。你去回祖母,就说我昨儿没睡好,今儿体力不济,改明儿再去给她贺喜。对了,表哥那边……”
一语未完,秦筝就睡了过去,茗墨以为她是累极了,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上前替她掖了掖被子,心中暗道:姑娘行事还是这般由着性子,累了也不知道歇一歇,画个花样子还能累成这样。
茗墨来至上房,将秦筝的话说与秦老夫人听,秦老夫人心疼孙女,连连吩咐茗墨照顾好她,叫她今日不必过来,什么时候身体舒坦了再过来不迟。
若非有几个侯府伯府的夫人前来贺喜,她还真想亲自过去看看秦筝。
茗墨道了声是,又往卫离澈的屋里去。行至半路,正巧碰到卫离澈迎面走来。
躬身行礼后随口一问:“表少爷这是要去哪里?”
卫离澈双目平视前方,毫不掩饰地说道:“你家姑娘许久不来见我,我过去看看她。”
“我家姑娘说身子有些疲乏,已经睡下了,她让我来告诉你,告诉你……”什么来着?茗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毕竟秦筝是还未说完就睡着了。
“我等她。”卫离澈语气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