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少爷果然是个面冷心热的,竟要亲自过来等姑娘醒过来。
茗墨这样想着,含笑道:“既如此,咱们便一道过去罢。”
话音未落,卫离澈已经迈着步子往前走了,茗墨连忙小跑着追上去,无奈卫离澈自幼习武,走路比常人还要快上许多,茗墨才追上去,立刻又被他甩在了身后。
刚才还夸你面冷心热呢,这会子就骄傲了是吧。
茗墨一面在心里嘟囔着,一面喘着气迈着大步往前走,被卫离澈甩的远了,她也就索性懒得再追。
卫离澈来到秦筝屋里,拣了一张梨花木椅坐下,画春连忙斟了热茶来与他喝,同他说起恭维的话来,从前她还真没看出来,卫离澈原来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
茗墨一进屋,见了这副光景,想起秦筝同她说过要仔细留意画春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同卫离澈胡言乱语什么,忙将她支出去:“你去吩咐厨房做些豌豆黄来,要少放糖。”
画春走后,茗墨便道:“姑娘一时半会怕也醒不过来,表少爷要是觉得无聊的话,那边书架上有书,表少爷可以取来看看。”
卫离澈点点头,起身走到书架前,仔细观察起她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书来。书架上最多的书自然是关于诗词歌赋的,还有一些前朝史书以及话本,卫离澈看来看去,愣是连一本兵书都没找到,只得随手拿了一本书翻看起来。
一晃半个时辰过去,卫离澈放下书皱眉问茗墨:“你家姑娘还没醒?睡久了对身子不好,你去唤她起来。”
茗墨点头答应,揭起绣线软帘,进入里间,只见秦筝睡在那里,忙上前推她道:“姑娘,姑娘快醒醒,表少爷这会子正在外面等您呢。”
推了半天,秦筝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茗墨心下一紧,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只觉十分烫手,急得她不管不顾地大叫起来:“姑娘,姑娘,你醒醒。来人,快来人啊,姑娘烧的厉害。”
卫离澈听了这话,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掀了帘子就往里冲,上前摸了她的额头道:“你们就是这么伺候自家主子的!三表妹烧的这么厉害,你们竟浑然不觉!”
才赶进来的丫鬟婆子闻听此言,连忙跪地道:“是奴婢失职。”
卫离澈正要把手抽回来,秦筝却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祖母,长姐,不要离开阿妧,阿妧以后会乖乖听话。”
看来这小丫头已经烧的神志不清了,他没有多想,先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温声安慰她道:“妧妧乖,我不走。”而后转头看向屋里的一众丫鬟婆子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去请太医来,再去打些热水进来。”
茗墨不敢耽搁,连忙吩咐一个妥帖的婆子去请王太医,老夫人那边则是让翠儿去知会,她自己打了热水拿了帕子来给秦筝敷额头。
翠儿行色匆匆地来至正堂大厅,含泪跪地抽泣道:“老夫人,姑娘烧的厉害,老夫人快去看看罢。”
秦老夫人朝刘氏使了个眼色后,一面由周妈妈和紫陌扶着往墨韵轩走,一面焦急地问翠儿道:“午间来回还说只是乏了想睡觉,怎的这会子就烧的厉害了?可派人去请太医了?”
翠儿擦了擦眼泪道:“奴婢不知,是茗墨发现姑娘病了的,方才已经打发婆子去请王太医了。”
秦老夫人急急走后,刘氏出来打圆场道:“府上三姑娘突发急病,还请几位夫人先回去,改日再聚不迟。”几位侯夫人伯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行礼告退。
出府的途中,恭顺侯府的二夫人压低声音道:“早先就听人说长平侯府有个多病的小姐,今日看来,这句话确实不假啊。”
一旁的忠勤伯府的大夫人轻声附和她道:“可不是吗,听说还是个孤女呢,说不准这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不足……”
“真要是先天不足,那不就是个病秧子吗?况且又是个孤女,以后谁敢娶她啊。”尚书府的三夫人压低声音道。
倒是忠信伯府的二夫人实在听不下去了,上前打断她们的话道:“你们就少说两句吧,当心隔墙有耳,这里还是长平侯府呢。”
方才她们也是脑子一热才说起这事,这会子听了这话,头脑冷静不少,连忙住了嘴。
墨韵轩内。
秦老夫人坐在秦筝床边哽咽垂泪,卫离澈站在床边看着茗墨替秦筝敷额头,愁眉不展,秦清菡坐在窗下扶额垂泪,直到王太医来看过后说无大碍,喝药将养半月也就大好了,秦老夫人和秦清菡方才松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