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过你。”她小声威胁道,接着,斯佳丽就感到自己被抱了起来,她下意识就抓紧了瑞特腰间的衣服。瑞特发出沉闷的低笑,男人有力的臂膀抱起她一路走出了酒吧在的小巷。他用手肘将斯佳丽的脑袋压在他的胸口上,不让她抬头去看。他一路骂骂咧咧,蛮横从醉鬼中挤出一条道来,没让斯佳丽被碰到一下,并最终将裹在他外套里的斯佳丽放在了他的马车上。
阁楼上,贝尔·沃特林紧紧攥着高脚的红酒杯,脸上划过一丝讽刺的笑意,遥遥向着瑞特的方向举杯致意。
“嗨。”当斯佳丽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瑞特已经爬到马车的驾驶座上,并扭过头来笑着向她打招呼。两个人的鼻尖差不多都撞在了一起,“嗨,亲爱的斯佳丽。回亚特兰大观光吗?真是个好主意。那我们现在一起来一场旅行好吗?”
斯佳丽差一点就被他逗得笑出声来。幸好她理智尚存,还记得自己在和瑞特生气的事。于是扭过头去,板着脸一言不发。
瑞特见她这幅样子,也明白一时哄不过来。他耸肩笑了,转过身吹了一响悠扬的呼哨,打马慢慢走着。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人影与马影都拖得很长。炮声已经停息了,亚特兰大显得安静。在这样的时刻,是很容易滋生一种名为“孤独”的情绪的。但是斯佳丽不会有这种担心。因为就在刚才,自从她上车起,名叫瑞特·巴特勒的男人就一直插科打诨,时不时探身回来,厚着脸皮说笑话讨好她。好几次,她都差点要绷不住劲儿笑出来了。
等到两个人的心绪都渐渐平静下来了,斯佳丽才终于开口问道:
“你怎么还在亚特兰大?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瑞特的眼中闪过笑意,黑色短髭下白光一闪:
“我是不是可以将这话理解为关切呢?”
“呸!不要脸,少自作多情了!”斯佳丽反唇相讥。
“那么您能给我解释下原因么?”他的眼睛在笑,嘴上却偏偏要装出一副谦逊又恭敬的神气来,仿佛真的是在认真向她讨教一样,“亲爱的奥哈拉小姐,您明明觉得我已经走了,却偏偏想见我一面。为此不惜跑到这种地方来……哎呀呀!真是令人感动!”他拍着大腿,笑了。
斯佳丽别过头不理他。
瑞特回头,温和地望了她一眼,不着痕迹地握紧了缰绳,然后才继续说道:
“可是斯佳丽,你不该来这种地方。这很危险,尤其是对好姑娘来说。假如——呃,我是说假如,你急着要找我。可以托个人带话,但你不该亲自来这种地方。斯佳丽,你令我很担心。”
他的语气严肃又真挚,让人听了心里发酸。斯佳丽眼圈一红,刚才的委屈又涌上心头,她嘟囔道:
“可是明明是你先来这里的嘛!是你先来的嘛!”
母亲骤然病倒,所有的压力都向她一人袭来。她肩挑着塔拉一大家子的生活,因此决不能垮下。可是世界上终究还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她能在他面前肆意说笑放松,流露最真实的自我。她能将所有的情绪都倒给他,靠在他身上休息,听他安慰和哄骗她——这个人就是瑞特,斯佳丽相信这一点。但是刚才的他太令她失望了。
瑞特含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再次说道:
“你过来找我,应该和我说一声的。”
“这很重要?”斯佳丽咬着嘴唇问道。
“是的,这对我很重要。”瑞特耐心地回答道。
而这一次,斯佳丽闷闷地答应了。
瑞特又抽了一鞭,驱使马车平缓前进。而他的声音也是一样的平缓悠长,从容不迫。他温和地询问道:
“斯佳丽,你怎么会突然回到亚特兰大呢?是不是塔拉出了什么事情?我能帮你什么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