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打了个盹而已,已经不再置身于桃园。身下的也不是花瓣和绿草,而是厚实软和的被子。卫伋也不再是梦中那个儒雅干净的少年。他发丝凌乱,下颌长出了一圈青幽幽的胡茬。面色衰颓,眼眶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像是十分疲惫。
见她苏醒,卫伋露出惊喜的神色,紧紧的捉住她的手,“醒了,你终于醒了!可有何处不适,我去喊疾医?”
她茫然的看着他,问:“这是那儿?”
这是哪儿?
“新台行宫!”卫伋说。
.......姜玥痛苦的闭上了眼。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她和他,也再也回不到桃林相遇的那一刻。
卫伋追着她一同跳下了钟鼓楼时,他的随侍救了她们。可那时的她,宁愿这一世都不再醒来。
“卫侯呢?”她问他,语气不着任何情绪。
卫伋原本带光的眸子瞬间冷暗。
“他回王城了,留了卫宫最好的疾医来照看你,让我劝你.........一切皆成定局,莫要再想不开。”他艰难道。
她听完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伋有才学,不如你来告诉我,我如何想开?”
卫伋没有出声,他抱着她的手,额头贴在她的手背,身体忽而颤抖了起来。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手背一路滑到心里,那淡淡的温热之感也随之变得愈发灼烫。
“是我护不住你,我被君父遣去出使宋国,未曾想过他竟如此行径。我对不住你....可你万万不能求死。”
“我若不死,又该如何活着?睡在你君父的被中,听你称我庶母,让天下人耻笑齐公主受此大辱,还要苟且活着?”她冷硬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卫伋他抬头,红着眼眶,怔怔的望着她。见他清俊的面孔上满是不甘,却又没有主意。她失落的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或许是怕她再求死,尽管她不同他说一句话,卫伋也终日衣不解带的在她身旁照看。
几日后,卫侯的再次到来,打破了这哑然的僵局。
卫侯满脸通红,眼神黄浊,一进门,满屋子便充斥着刺鼻的酒气,看起来像是方从饮宴上下来的。
卫伋见到他来,恭敬的站到了一边去,烛光晦暗,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卫君对他寡淡的说了句,“退去吧!”
他朝她看了看,而后久久未动。
卫侯呵斥道,“还站在此处做甚,难道还要看着寡人就寝?”
“君父,玥的身体尚还虚弱,不宜侍寝!”卫伋交手恭敬地道。
“伋子,莫要忘了她如今是你的庶母,你直呼她的闺名,颇为失礼。可别再生些无礼的心思,叫寡人严惩于你。”卫侯瞪大了双眼斥责着他。
卫伋的头沉的更低了,最后隐忍的道了句,“儿不敢!”
“那便滚出去!”
她看着步步逼近的卫君,不由惶恐的看向卫伋,流下了哀求的泪水,可卫伋还是跨出了那道门槛。那一刻,她心如死灰,这就是她倾慕多年的那个君子?
她无数遍回想,她到底是爱上了他什么,却找不到答案,只是心死。
卫侯急不可耐的爬上了床榻,撕扯着她的衣服,眼里的兽御尽览无疑,扑下来亲在她胸口的时候像是饿乞在吞食东西,衔着的口水,糊在她的身体上,她的胃里一阵翻腾,原本已经认命的她,拼命的挣扎。
卫侯被她的指甲刮在脸上,吃痛的一顿。继而死死的扼紧她的双手,看着受惊含泪的她笑着道:“齐地果然多出美人,如尔这般已不肖美人之称,仙人之姿也不过如此!”
“父夺子妻,如此畜牲行径,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她怒斥他道。
卫侯脸色一沉,“姬难道忘了,你我是行了宗庙之礼正经夫妻吗?”虽然是不悦,却丝毫未影响他的兴致,他又覆上了她的身体。
她胡乱的推搡着,可身上的人纵使是个比我君父年龄还大一轮的老者,却也是个男人。他如一座大山一样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又像是条恶狗一样啃噬的她心慌。
她的腰带被彻底扯开,那只手带来的凉气直接窜入毛孔,她的头皮发麻,脊背颤栗,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彻底的将他推开,他,她连跪带爬的逃离那张榻,感受到身后那骇人的东西紧紧追上,她无意识的抄起近在手边铜炉向他的头上砸去。
一声惨叫后,卫侯倒在她的脚下一动不动,头上的血缓缓渗出,她僵硬的看着这一幕,想到他会不会死了。心里并没恐惧,反而是种从未有过的快意。
他这样的人早该死了的。
寺人们听到里头异样的动静,便警觉的闯了进来。卫伋也进来了,看着倒地的卫侯,众人纷纷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