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川身着长衫,头发三七分,鼻子上卡了一副老式圆框眼镜,站在锣鼓喧天的婚礼布景中,望着新娘跨火盆。
红盖头下,李知鱼起了促狭的心,好奇骆川的表情。婆子牵着她的手,往礼堂走,到了位置站定。
骆川:“一拜天——,不行,我演不了。”
李知鱼掀开盖头,看到骆川落荒而逃的身影,抿着嘴、强忍住没笑出声。明明在意得很,偏逞强,还说要留下看洞房的戏。
骆川带着脆弱的小心脏回去后,郁郁寡欢了几天。看完《演员的自我修养》、《尊重表演艺术》等书籍,从认知中得到解放。
演员是一份职业,不能带着个人主义眼光去看待。
得知李知鱼后天一早杀青,当天下午的返程航班,骆川从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便开始快乐。
李知鱼发完信息,对着手机屏做了个鬼脸。她完成了戏份,提前杀青,把行李交给助理们,自己赶最近一班飞机偷偷回来了,想给骆川一个惊喜。
下了飞机,先去公司找徐浩。她不在的这一个月,公司能赚钱的艺人被徐然挖走的七七八八了,因为是同一个爸,都不用付违约金。剩下两个当红的,一个是挖了没挖走的李知鱼,一个是为了挖李知鱼而没挖的沈南青。
徐然原话:小鱼,等你想通了,来我这儿,条件你随便开,一姐永远是你的。
李知鱼谢了他的好意,“不必费心,已有男友。”
徐浩被徐然打击的萎靡不振,丁嫣劝不了他,叫李知鱼过来试试。
一进公司便感到十分冷清,不少工位上都没有人。小秘书在上班时间偷偷吃饼干,见李知鱼来了,差点噎到,“知……知鱼。”
“没事儿,吃吧。”李知鱼拿起饼干盒看了看,“什么口味儿的?”
“玫瑰,尝一块儿?”
“玫瑰。”李知鱼摇摇头,放下了,“头一回见。”向套间努努嘴,“在么?”
“在。”小秘书将饼干藏进抽屉,“一直都在。”
李知鱼没听懂,“一直都在?”
“好几天没回去了。”
“啊——”李知鱼皱了皱眉,“帮我通报一声。”
“好的。”小秘书快步走到门前,敲了三下,“徐总。”
里面没人应,小秘书又敲了三下,提高音量道:“徐总!知鱼来了。”里面这才懒洋洋地传来一声:“进。”
推开门,屋里弥漫着烟味。徐浩躺平在沙发上,胸口放了个烟灰缸,嘴里叼着一支未燃尽的香烟。
李知鱼被呛得直咳嗽,将四下窗户推开,“你这可比游戏里的毒圈毒多了。”
“知道是毒圈还待在这儿。”徐浩慢悠悠吐着烟雾,缓声道:“趁还有能量值快跑,倒了可没人扶你。也不一定,有我哥呢!我哥最舍不得你了。”
李知鱼翻了个白眼,“把烟给我掐了。”
徐浩仰头看她一眼,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烟,较劲似的点燃,两根一起抽。
“徐!浩!”李知鱼抱着肩,“我数到三,把烟掐了。”
“数到三?”徐浩哼道:“你数到三十,我也不掐。”
“一!”
徐浩镇定地打了个哈欠。
“三!”
“我去!”徐浩翻身坐起,将烟头扔进水杯,斥责她:“你不按套路出牌。”
李知鱼打开冰箱,给自己拿水喝。徐浩哑着嗓子叫:“哎,给我也拿一瓶。”
“自己取。”李知鱼瞧这儿没个落脚的地方,嫌弃道:“怎么?保洁阿姨也跟徐然跑了?”
“你可盼我点儿好吧。”徐浩伸了个懒腰,起身去拿水,“屋里有人,没让阿姨进来打扫。”
“老同学,好朋友,小浩浩。”
“干嘛?”
“我来是告诉你。”李知鱼喝了口水,组织语言道:“我呢,原本打算合约到期单干,但现在不走了。你放心,公司艺人就算剩我一个,也照样运转。两年前遇到的状况,比这好不到哪去。”
“还打算连轴拍戏、接通告?没必要。”徐浩撇撇嘴,瘫坐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说道:“该休息休息,该复学复学。休学时间长了,小心学校不要你了。我能挺就挺,挺不过去就回家啃老。徐然再怎狠,也不能连口饭都不给我留吧。”
李知鱼想起来,“他确实说过会给你留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