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一时没有醒过神,讷讷地问:“……什么?”
和瑾阴沉着脸,伸手指向那只铁笼,头也不回地说:“我要你们即刻去驯服它--驯服它当本公主的坐骑!”
话音一落,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平地炸起,整个马场都可以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低低的吸气声。
她在开玩笑……他们只是几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连宫廷里经验最丰富的驯兽师都难以驾驭白虎,公主竟让他们去驯服?
子清三人都面白如霜,孙钊和张花病从未遇到过这种场面,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纷纷投向子清。只有陈煜名对宫中诸事多有接触,可正因为这样,他才会绝望。上位者行事往往都是无道理可循的,一个轻率的决定都能左右不知多少人的命运。
“请公主赎罪!”子清顾不得其他了,这时候就算让他把即恒当场交办他也不会犹豫。凭什么莫名其妙他们就得为一个陌生人赔命!
即恒仿佛没有察觉到如今自己正处在微妙的浪尖上,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和瑾,瞳色明亮似有光晕浮动:“有什么要求?”
言下之意就是他答应了。
子清只感到眼前一黑,最后的希望也没了。若不是顾及陛下和公主,他早就扑上去亲手掐死他十万次!
“三个时辰。”和瑾秀眉蹙得更紧,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克制自己,闭上眼睛后神色泰然的样子仿佛只是叫他们去打一只野鹿,“给你们三个时辰的时间,不论用什么方法。但是绝对不许伤害到那头畜生。都听明白了?”
没有人对这个胡闹似的命令提出反对。下位者永远揣摩不了上位者的心思,也永远抵抗不了上位者的旨意。哪怕这个旨意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子清将目光紧紧盯在现在唯一能救他们的人身上,寄希望于陛下及时阻止这场闹剧。可是那个男人懒懒地靠在大椅里,连目光都没有丝毫移动,看来是铁了心放手不管。
不,闹剧本身就是他挑起来的。
前一刻还由衷赞叹有他在就放心了,下一刻就可以无情无义地让他去死。
子清的心落到了谷底,冰冷的寒意瞬间蔓延了全身。
他暼见即恒在看他,好像有话想说在征求他的同意。这会儿他又想起来和同伴商量了,刚才还答应得这么快!
子清如今心如死灰,这辈子都不想再搭理他。可转念一想,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小子要是还够义气就应该自己承担后果。看在他把他这个副队长兼前辈放在眼里的态度上,子清只好心怀侥幸地放手一搏。
即恒得到默许可以说话,连忙说道:“等等!”
公主抬了抬下巴:“说。”
“如果我们驯服了,有奖赏吗?”即恒天真地问。
子清恨不得一头撞死,有一瞬间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自己真是笨蛋……
“没有。”和瑾干脆答道,“你们驯服了就是完成一件任务,这是你们分内的事。”
即恒有些失望,然后又问道:“没完成算不算失职?要惩罚吗?”
“不用。”和瑾还是很干脆,“没完成就算了,本公主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时辰到了回来就行……能活着回来的话。”她嫣然一笑,“还有不明白的问题吗?”
“没有了。”即恒摇摇头,看见子清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无奈地耸耸肩,“就是这样了。加油吧,兄弟!”
陈子清终于崩溃了,用力扳住即恒的肩膀使劲摇晃,怒吼道:“你就不能求一下情吗!!明明是你惹出来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