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林子里,薄雾中带着阵阵鸟鸣。
让所有人担心的两人此刻正慢慢晃悠在林子里。
昨夜开始,刺客便再未曾出现,两人补了个眠,一大早便继续寻找出路。
索性也是运气好,逐渐的两人见到了些许人来过的踪迹,当是附近的猎户。
待二人从林子里出来时,已然到了晌午,不远处有几户零星的小屋,想来是这边的住户了。
“可算是出来了。”纪凌懒散的伸了个懒腰。
叶珺棠没有理会,兀自上前敲响一家院户的门,很快,便有一名中年妇人从里面出来,见到二人时面上有些诧异,却还是上前来开了门。
“二位大人是?”妇人打量了一眼二人,纪凌没有穿锦衣卫的服饰,只是一身黑色劲装,而叶珺棠一身绯红软甲,虽然已然有些破破烂烂,但那料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
叶珺棠略一拱手道:“叨扰夫人实属惭愧,只不过我二人迷失在林中许久,寻到此处,便想问问,如何才能出山?”
叶珺棠教养极好,妇人见着忙道:“大人折煞草民了,这附近的林子里凶兽多,两位大人看起来似乎受了些伤,可要进来洗漱一下,换身衣服。”
与世隔绝的此处,这妇人质朴而良善的关怀并不似是作假。
叶珺棠顿了顿,看了眼自己也纪凌,两人身上虽无大伤,但小伤如果不处理好,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就叨扰了,事后我会付些许银两作为报酬交换。”叶珺棠也不再推脱。
纪凌没想到叶珺棠会答应,眉梢微挑,正欲说什么。
妇人却笑着说不用,便要将两人引了进来。
纪凌开口道:“夫人便不好奇我二人身份,若我二人是坏人,夫人此举便不怕是引狼入室?”
纪凌话音一落,空气中顿时安静下来,那妇人的面上顿时出现了犹疑和惊恐,看着两人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叶珺棠微恼,不由瞪了一眼纪凌,偏生对方还一副没有说错的无辜模样,叶珺棠只觉得头疼,随后看向妇人道:“夫人不必惊恐,我这友人速来信口胡言,在下乃是京中大理寺少卿叶珺棠,此番是为查案被贼子追杀,这才误入此地,夫人若不信,在下有腰牌可以作证。”
说着,便取出自己的腰牌递到妇人面前,上面赫然刻着大理寺少卿的纹样。
镀金的字样不似作假,听闻人是京城中的大官,妇人面上顿时有些紧张,道:“是草民愚钝了,大人快些请进。”
说着,恭恭敬敬的便将二人迎了进来,纪凌跟在后面撇撇嘴,正想说什么便见叶珺棠瞪了她一眼,禁止她再开口。
纪凌咂咂嘴,识时务的闭嘴了。
妇人引了两人来到里屋,又备上了热水跟金疮药,取了两件新衣裳为两人放在一旁,便退了出去。
两人背对着将身上的衣服换下,用热水将身上的伤口清洗一番,便上药换上干净的衣服。
叶珺棠的伤口多半在手臂,所以很快便收拾好,她抬手将那一头长发以红色发绳束起,转身却看到纪凌背对着铜镜努力向身后看去,隐隐绰绰的,可以看到一处伤口。
因为是在后背,纪凌斜跨跨的穿着衣裳,露出半边雪白的脊背与紧实的手臂,她眉宇微皱,显然伤口的位置很不方便她上药。
叶珺棠顿了顿,举步上前走到纪凌身后,察觉到她的到来,纪凌抬眸看着她,眸光中隐隐有些警惕。
“我来帮你。”叶珺棠开口。
纪凌面上有些讶异,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然而叶珺棠以行动向她证明了,她没有听错。
叶珺棠就手取过了纪凌手中的金疮药,开口道:“往下趴一点。”
纪凌下意思的就趴下去了一点,随后反应过来不对,便要起身,奈何叶珺棠似是有所察觉,伸手将纪凌牢牢按住。
“你!”纪凌羞恼万分,恶狠狠的看向叶珺棠。
“闭嘴。”叶珺棠拧着眉开口,方才站的远没有发觉,离得近了,叶珺棠才发觉纪凌雪腻的后背上,纵横着各式各样的伤痕,许是时间长的缘故,都已经很淡了,不仔细看根本发觉不出来。
叶珺棠薄唇紧抿,随后将金疮药一点点撒在了纪凌后背上的伤口上。
从未被人这般拿捏住的纪凌咬了咬牙,偏生叶珺棠掌心炙热,熨贴在肌肤上,令人想忽视都难。
叶珺棠上药上的仔细,确认无漏后,取过一旁的纱布就要为纪凌缠上。
纪凌别扭极了,道:“本座自己来就好。”
叶珺棠没理会她,帮她包扎好后,这才起身,声音淡淡:“好了。”
纪凌飞快的拉过一旁的袖子穿上,加那一片雪白隐藏在了衣袖中。
她抬手将夹在衣衫中的乌黑长发撩了出来,白皙修长的脖颈染上了淡淡分红略略扬起,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你我同为女子,纪指挥使羞涩什么?”叶珺棠勾了勾唇,问道。
“你!”纪凌显然没想到叶珺棠会突然开口说这些,面上本就有些挂不住的她更是恼火三分,偏偏转头便见以往冰冰冷冷,在她面前连个多余眼神都没有的叶珺棠勾着唇,笑的很淡。
她突然哑了嗓子,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