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珺棠第二日起来,果不其然染了风寒。
蒙古的夜寒,她竟然在洗了澡后趴在窗边睡着了。便是她体质再好,也免不了被风寒侵扰。
是江离察觉到的,然而更令她在意的是她被包扎起来的手。
然而叶珺棠不愿多说,只言是不小心划破的,她执意如此,江离也不好再询问。
因着叶珺棠病了,江离留下来照顾,打探消息的事情就落在了沐柯跟李元敏身上。
待二人离去后,为叶珺棠手重新上药的江离抬眸虚虚瞧了眼倚在床头小憩叶珺棠。
似是有所察觉,叶珺棠抬眸看着她道:“怎么了?”
江离摇摇头,没说话。
“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你跟着我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清楚我的性子?”叶珺棠道。
江离抿了抿唇,随后道:“只是觉得,郡主您有点变了。”
“哦?”叶珺棠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
江离颔首,继续道:“好似是从顺庆府回来后,您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阿泽跟我说过一些,您……可是因为纪凌纪指挥使?”
叶珺棠愣了一瞬,忽而一笑道:“可以说是吧。”
江离面色一瞬间有些复杂,道:“郡主,枭羽卫从来都是服从您信任您的,只是那纪凌……您当真可以深交么?”
叶珺棠摇了摇头道:“纪凌这个人,不值得。”
可她不是纪凌,她是卫宁。纪凌只不过是她为了达成目的的一种伪装罢了。
江离有些看不透现在的叶珺棠,若说真的不值得,可叶珺棠的变化又清清楚楚的摆在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江离拧眉沉思,叶珺棠见着,不由无奈一笑道:“有些东西,不是眼睛看到的这般简单。”
江离不明所以,叶珺棠又道:“迟早有一天,你们会知道的。”
江离闻言,便没有再说什么。
叶珺棠身体底子好,一日过后风寒便散去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叶珺棠索性便装病多装了两日,期间巴图尔得到消息,还差人送了补品过来,不过自己倒是没出现,约莫着是在忙,不过他不在也好叶珺棠省了点心。
不过让叶珺棠摸不透的,是迟迟没有动静的容璟。
那日容璟说要来寻她,结果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未免叫她有些心急。
不过好在没再等多久,江离传来的消息,道是容璟前来拜见。
叶珺棠顾不得许多,连忙叫人将人请进来。
看到容璟进门,叶珺棠便给江离使了个眼色,江离会意将屋中除了叶珺棠与容璟之外的人全部请了出去,贴心的关上了门。
稍待片刻后,叶珺棠这才从床上起身走到桌边坐下,看着容璟道:“我还以为容大官人来不了呢。”
容璟淡笑一声道:“还请郡主赎罪,在下核实一些东西耗费了一点时间。”
“无妨。”叶珺棠为人添了一盏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容璟见着,便道:“那阿木尔王子跟赫舍里格格的婚期定在了四月中旬,也就是说七日后。”
叶珺棠颔首道:“说起来那巴图尔,容大官人又了解多少?”
“说起这巴图尔,就不得不提一下,老蒙古王的一些旧事了。”容璟意味深长的开口。
“愿闻其详。”叶珺棠道。
容璟缓缓向叶珺棠叙说着,听完事情经过的叶珺棠却也不禁有些同情巴图尔。
原来老蒙古王在年轻时还是个王子的时候也是个风流人物,蒙古人崇尚武艺,老蒙古王又是当年的佼佼者,自然有无数的倾慕者,更也有人妒忌他的能力,其中一个便是他的兄长,当年的大王子,老蒙古王排行老三,按道理王位是轮不到他的,奈何他被当是的王上欣赏,这自然遭到了记恨。
那位大王子便使了计,将老蒙古王引了出来,再让流寇偷袭,老蒙古王福大命大逃了出来,被一个牧民所救,在牧民家中养伤却阴差阳错的与牧民的女儿生了情,两人发生了关系,老蒙古王身体好后要回王庭,但路上凶险万分便没有带那牧民的女儿,只承诺待他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后就回来接她,然而回到王庭后又是勾心斗角又是明争暗斗的,老蒙古王很快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后来他顺利继承了王位,再去找那个女人的时候,才知道在他离开后那里又被流寇袭击,一个村子就那么毁了去。
老蒙古王以为她们去了,伤心了好一阵,但他是个出色的王,身边不缺乏女性,很快便有了现在这位蒙古王。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几年后那个女人又出现了,身边还有小男孩,他们直接找到了王庭,来到了老蒙古王的面前。
老蒙古王没想到她还活着,十分高兴,那女人又告诉他,这小男孩便是他的孩子,老蒙古王当时非常高兴,想要将她们认祖归宗,但当时的王后却不乐意了,这突然出现的女人跟她所谓的儿子显然就是冲着蒙古王的位置来的,她当然不会允许,煽动王庭里的大臣们,让他们集体反对。
道是这么多年了,谁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老蒙古王的,万一当年她是被流寇掳走玷污了,那岂不是混淆王室血脉?
老蒙古王一开始不以为意,甚至执意要将人认祖归宗,然而人言可畏,再越来越多的质疑声中,老蒙古王也开始怀疑起来,接着各种“罪证”扑面而来,终是叫老蒙古王大怒,将那女子跟他的儿子驱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