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这个女人,怎么变得这般不好哄骗!
杜鹤于心中暗暗唾骂了一声,这才转身而去,既然单劝盛蕾无用,看来他还得从另外的法子着手才行。
虽说,他已经将钟氏自庵堂接回到了内城别居,可若是盛蕾不松口,他便不好接回钟氏,这好端端的一切的妾身,竟成了不能昭告于外的外室,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杜鹤计量着,倒也没在纠缠盛蕾,而是转身去了书房,只不多会儿,便见杜修然匆匆而去,父子二人书房内磋商良久,直至半个时辰,杜鹤这才心满意足的离了杜府。
而盛蕾午憩过后,去公园散步之际,却是碰见了杜修然,倒是意外得很。
“娘,我陪你走走。”特意等在此处的杜修然上前朝盛蕾见礼之后,便向盛蕾提议道。
不知杜修然和杜鹤的有过谈话的盛蕾,自然也没多想便应了下来,“恩,那就走走,”
“娘,你和爹他……”走出一阵子,杜修然这才开口,“儿子的意思是,你真的不打算给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杜鹤和你说了什么?”盛蕾听到问题,下意识便想到杜鹤,望着杜修然,心里是又气又笑,气杜鹤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干得出去,这次找来儿子说情,那下次是不是就得找老子来说清了。
还有她这个傻儿子,也不知杜鹤那厮对他说了啥,竟还真这把轻易被杜鹤说服了,这耳根子软的!盛蕾倒是明白了,原剧情里,井姹为啥首选杜修然为第一炮灰了,家世背景好,还耳根子软,这装个可怜,卖个惨,发分分钟就能让杜修然把自己卖了,果然划算的很,看来她还得多提点一下子惠,让她看紧点。
“也没说什么,爹只是有些后悔这些年薄待了您,想让娘您给个机会,让他以后能补偿娘往些年来受的苦楚。”
这当儿子管爹娘的事,自是不太好,杜修然虽有些不太好开口,但念及杜鹤之前对自己老泪纵横的模样,亦是硬着头皮替杜鹤开口求情道,“爹还说,这几日梦回往事,想起你们成亲那时的种种,只叹往昔已逝,如今都已到了风烛残年,在余下的日子,他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他期望娘也一样。”
“修然,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所以你也不必再说了!我对杜鹤如今已无半分情意,就算是从前爱过,只往昔已逝,一切都没有回旋的余地。而且……”
打感情牌!
杜鹤果然卑鄙的很,只可惜,对于杜鹤的渣男属性,盛蕾可算得上是一朝被蛇咬,万年怕井绳,如今会轻易折服,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杜修然的劝说,望着杜修然,盛蕾忽然觉得,现在的时机恰好,有些事,是时候该告诉都修然了。
“而且,我和杜鹤已经和离,就在你回府的那一日,我便签下了和离书,得官府加印生效了,只一直未曾告诉杜鹤罢了,我如今还留在府上,只不过想等斐姐儿的亲事定下来,以免成为斐姐儿的亲事,成为杜鹤仕途的垫脚石,等斐姐儿婚事定下来之后,我便会搬离杜府,和杜鹤老死不相往来。”
杜修然猛的顿下脚步,脸上的震惊,显而易见,他望着盛蕾平淡得一丝喜怒哀乐的表情,咽了咽口水,脑中一片混乱,思绪复杂。
他自小便养在祖母身边,虽思念娘亲,可见面之期有限,后来盛蕾又因种种变故,常年寡居佛堂之上,他便是想亲近也无能,后来踏上仕途,他想为盛蕾争取一下,可是盛蕾那死气沉沉的目光,让他一次又一次的退缩。
这番受伤归来之后,知蕾不似以往,他由衷的为盛蕾高兴,又杜鹤提前示弱,想要和盛蕾重修于好,他本以为这是一次机会,却不料,盛蕾早已有所定论。
“早在半年前,杜鹤便写下了和离书,只我当心你媳妇及两个幼子,这才迟迟未曾签字,后来你平安归府,娘相信你,定能护得住家人,这才下定了决心。这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一声,今日也算是恰逢机会。”
盛蕾又是给杜鹤推了一个锅,随即露出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她一直想找机会和杜修然和刘子惠说道清楚,如今终于开了口,也算是一身轻松了。
“娘,孩儿不孝,这些年,你受苦了!”杜修然见盛蕾模样,哪能不知其心意已决,不会更改,想想这些年,盛蕾所受之累,所受之苦,其中也有几分自己的过错,杜修然眼中愧疚浮现,他低头望着盛蕾,然后一撩衣摆,端端正正的跪在了盛蕾的跟前。
以前种种,盛蕾自是无法评说,可对于今后,盛蕾自有几分考虑,她低头望了一眼杜修然,视线挪上,秋日的湛蓝天际,淡声说道,“以后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