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促狭的七皇子硬是把她给牵累进去了。
当晚,七皇子就派人送了两箱首饰,都是宫里头的好物件,一箱给赵令言,一箱则是给赵令语。
赵侯爷的脸色很难看,他这般公然往侯府送东西,旁的人家自然不敢再打侯府小姐的主意,可他送给赵令语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送给赵令言?
“言儿,你跟七皇子认识?”
赵令言心虚地摇摇头:“不认识。”
赵侯爷脸色更难看,挥手回了书房,把赵明坦叫过去商议事情。
而赵令语暗暗瞧了瞧赵令言的箱子,憋着一股子怒气,为何七皇子送首饰来还要给那贱种一份?
也不知道那贱种是何时勾引了七皇子的!
赵令言捧着箱子回了老太太的院子,拆都没拆,就嘱咐碧羽收起来。
碧羽把箱子放好,拿出来另外的一只小木盒子:“小姐,这是表少爷送来的。”
陆吟朝送来的?赵令言赶紧接过来打开,是一支精巧的木簪子,上头缀了粒小小的木兰花形状的玉,摸起来很是顺滑,样子也十分可爱。
她立即插进发间,歪头问:“好不好看?”
碧羽左瞅瞅右瞅瞅:“能说实话吗?”
赵令言盯着她:“你说!”
碧羽摇摇头:“您的每一支簪子都比这一支好看。”
赵令言作势打了她一下:“可不许胡说!我倒是觉得好看得很!”
过了几日,趁着老太太不注意,赵令言去了一趟陆吟朝住的院子,他的院子里只有两个小丫头,还时不时地疯跑出去玩,钱妈妈也管不住,便干脆不管了。
赵令言进去之时无人发现她,只听到钱妈妈在絮絮叨叨地:“少爷啊,您也真是傻,自个儿的手怎么不知道心疼呢?你这为了做一支簪子,手伤成了这样,大小姐还不一定喜欢……送她簪子的人那么多,就说前几日的七皇子,送来了一匣子的首饰,听说都是宫里的上等货,大小姐都戴不过来,又岂会戴你刻出来的簪子?”
陆吟朝声音淡淡的:“她戴不戴是她的事,我刻不刻是我的事情。”
钱妈妈劝不住他,便只好叹口气,给他的伤口上了些药,也就罢了。
上完药,钱妈妈去忙了,陆吟朝则是继续读书,刚在窗下看了一会子书,就闻到一阵清淡的香味儿传来,他一下子就知道是谁来了,却假装没看到,继续读书。
赵令言在窗外埋伏了好一会,终于累得受不了了,顺着墙根爬上去:“表哥,你是书呆子么?”
她说完就后悔了,万一这句话被陆吟朝给记仇了怎么办!
而陆吟朝瞅着她趴在窗棱上的小脑袋,黑黑的发间插着的正是自己刻了许久的簪子。
他心中一阵克制不住的澎湃之意,犹如写了一篇最好的文章,又像喝了一大坛美酒那样舒畅,有些慌乱地回答:“那,那你不喜欢书呆子么?”
赵令言笑眯眯的:“喜欢!”
陆吟朝瞬间更慌了,他拿着书转身就走:“咳咳,表妹,我,我还要看书,改日再与你闲聊。”
这下倒是赵令言意外了,这个人也太不经撩了!
她笑嘻嘻的:“我就是来谢谢表哥的簪子,既然你要看书,那我就走啦。”
陆吟朝听着没动静了,才敢回头去看,看着空荡荡的窗外,仿佛刚才都是一场梦,他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书呆子这三个字,拿起来反复地看,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莞尔一笑。
侯府安静了好几日,忽然就发生了一件事,赵侯爷从外头带回来个美娇娘。
那姑娘也才十八,生得清丽娇柔,泪眼朦胧地求主母垂怜,赵夫人气得脸色发青,但赵侯爷却坚定地要把玲珑姑娘给带进来,他说自己这么些年来因为赵夫人善妒,一个人都不往家里带,如今这个玲珑姑娘实属不同,他一定要带回来。
赵夫人哭闹一番,赵老太太不闻不问,赵侯爷不管不顾地把玲珑姑娘带在身边,留在书房,让她给自己磨墨,沏茶,红袖在侧,各种荡漾。
这是原书中没有过的,赵令言觉得诧异,但看赵侯爷的样子似乎十分享受。
但那享受的滋味也没有持续几天,赵侯爷的书房失窃了。
他失去了一份关乎性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