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的衣服是他平时很少穿的,也是磨损最少的一件,看起来很新,所以李俏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出门去干活。
李春喜正在旁边照镜子擦药,听到江素的名字立马来了火气:“俏俏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还要去找她?!”
她跳起来把手里的药扔在地上,脸上的皱纹深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恶狠狠,上午她才在江素那儿吃了瘪,下午宋屿又找过去,这不是扇自己的脸吗?无论如何李春喜都不会允许宋屿再去见她。
宋屿敛着眉没有说话,换好衣服去院子里打水洗了把脸。
“你敢去!”她不顾伤口还在流着血,拦在门口,“你敢去你以后就别回这个家了!”
李俏也附和道:“是啊宋屿哥,王宇弟弟的伤都还没好你现在还去找她,婶娘多心寒啊。”
她不想让宋屿去完全是出于私心,找的理由却冠冕堂皇。
两人的极力阻止让宋屿皱了皱眉头,他抿唇道:“这件事情根本就和她无关,你们不要胡搅蛮缠了。”
整件事情的发生还没有清晰,就算是和李俏说的一样,和江素又有多大关系,严格来说是王宇自己爬上房顶没有站稳摔了下去,谁也怪不了。
可李春喜不懂,就算她懂也是不愿意去听的,对她来说,只是要找到一个发泄的对象,毕竟她的宝贝儿子受了伤,又跟城里那个大小姐有那么点儿关系,再加上李俏的劝说,自然而然地找上了她。
她没读过几天书,以为江素只是一般富贵人家的孩子,完全不知道现在的有钱人早就不吃她那一套了,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任你怎么说,她也不会因为名声而随便赔钱了事。
见他不听,李春喜心里开始慌了,她话虽这么说可是全家只有宋屿一个劳动力,如果没了他,他们母子三个估计得去要饭才能生存的下去。
所以她话虽如此,确是不可能让宋屿真正离开的。
“屿啊,听妈的,不去成吗?”她性子软下来,准备换一种方法劝说,到底是养了快十年的儿子,哪怕不是亲生的也有了几分了解,宋屿的性格她最明白,他从小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你越是硬着来,他就更不会听。
只是她这一次猜错了,宋屿不为所动:“我很快就回来。”
李春喜顿时像是给人打了一巴掌蔫了半截,片刻后一双浑浊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还真的想靠她离开这里?你简直就是在做梦,俺告诉你吧,俺们母子三人,你一辈子也别想摆脱,这是你欠俺们的!”
她声嘶力竭,李俏也被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吓得不敢说话,大概是有了危机感,李春喜顾不得那么多,只一味的威胁他,不想让他去见那个讨人厌的江素。
院子里安静了半晌,就在她以为自己成功的时候。
宋屿目光微转,看着她的眼神几乎没有任何情绪,他没有回答,只是皱了皱眉头,绕开她出了门。
看着他的背影,李春喜死死咬着牙,恨不得咬他一块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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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耽搁,天都已经快黑了。
匆匆赶到村长家的时候,他远远就看到了江素。
不知道是不是特地打扮过,她比以往还要好看,一袭玉青色的长裙衬得她肤白胜雪,只是姣好的脸上阴气沉沉,看样子心情不太好。
宋屿走了过去,低声道:“抱歉,我好像迟到了。”
“什么叫好像?!”江素黑着一张小脸,“你迟到了整整四十五分钟!还看个屁啊,都已经快要结束了!”
“抱歉,”他又道了一次谦,“家里的钟坏了,还没来得及去镇上买。”
家里墙上挂的钟还是几年前在他上学的时候参加竞赛赢来的奖品,用了好些年,他也修过好几次,终于在今年年初彻底坏了。
话虽如此,可其实他是算好了时间的,只不过在家里被李春喜纠缠了好一会儿给耽搁了。
听他这么说,江素虽然还是生气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着脸道:“那现在怎么办?赶过去都要结束了。”
烟火表演的时间定在晚上十点,表演半个小时,还能赶上最后一班车回来,只可惜现在太迟了,到了镇上都快十点多,时间早就不够用了。
一来一回别说都凌晨了,最后一班回清溪镇的车子也早已经停了。
宋屿抿唇想了想,说:“跟我来。”
她眨眨眼,葡萄一样的圆眼儿泛着亮亮的光:“去哪儿?”
他没说话,带着她往后山走,大概是怕她摔倒,宋屿选的路都比较平坦,走起来不算很费力,只是江素极少有这么大的运动量,小脸累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