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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信她(1 / 2)


树下的两个男人似乎不打算走了,升起了篝火,就在这里凑合着过一夜。

魏娆也做好了在树上睡一晚的打算。前世为了躲避野兽,她最长的一次是在树上住了两天两夜,那棵树上结着不知名的小红果,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不吃的话就要饿死,如果只能在死法中做一个选择,魏娆宁可痛痛快快,抱着那样一种生死由天的心态,魏娆吃了果子,出乎意料的很香很甜,激起了她的口腹之欲,也提高了她生存的欲念,变强的意志力支撑她熬过了那一段最窘迫最潦倒的山上时光。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到了这一世,魏娆好像又走上了老路,但她心里更明白,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有清晰的未来在眼前,那就是和家人在一起,这一夜看似漫长,其实并不难熬,只要心怀希望,就不怕。

魏娆摸摸索索从兜里摸出猪肉脯,一点一点小口咬着吃,宛如匍匐在树梢上的小猫儿无声无息,默默窥伺着树下两人的一举一动。

此时她的好奇心反而胜过了害怕,很想知道男人口中的世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心里其实有个可能的猜想,甚至展开了揣测,那人失踪在火海里遍寻不到,是否玩的金蝉脱壳的把戏呢。

“我说,要是世道真乱了,上头那位坐不稳了,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哪个强就跟哪个,有口饭就行,再不行回家种地,管他谁做皇帝老儿,只要别乱加税。”

说起繁重的赋税,男人也是一肚子火。皇帝老儿真是昏了头,自己死了儿子,就见不得别人有儿子,出了个狗屁新政,但凡家里儿子超过两个,就要增收添丁税,长到十五岁还要强制服兵役,如有隐瞒,按重罪惩治。

泥人尚有三分气,皇帝这么一搞,原本没想法的都要被逼着揭竿了。

魏娆就爱听这些民间秩闻,分明很苦的一件事,从三教九流嘴里说出来,愣是多了几分令人捧腹的味儿,就仿佛造反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随口一说这天就变了。

当然他们也只敢躲在这深山老林里骂几句,回到了人间,依旧得夹紧尾巴做人。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唯有晏随那种敢想敢做又有实力的权阀,才能在这乱世之中翻云覆雨,打造属于自己的伟业。

而魏娆这种有了自己私产都能乐上半天的庸人,所求不高,能够关起门安稳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已经相当知足了。

想得太投入,而稍微放松了警惕,魏娆脚有点发痒,下意识蹭了一下树干,只听到枝叶簌簌摇晃了声,有几片掉了下来,正好一片落在男人头顶。

男人立马跳起,另一个男人也跟着起身,手里抓起搁在脚边的大刀,仰头望树上看。

魏娆爬得够高,又有茂密枝叶做掩护,篝火很瘦,烧得没那么旺,照不到那么高,男人往上只看到黑黢黢的一团模糊,唯有一点风声,吹得枝叶沙沙的响。

最终两个男人又坐了回去,扯了根草塞嘴里,继续聊天,商量着明天怎么办,再找不到就只能先回去复命了。

“反正世子过两天也要到,等他来了再说吧。”

深山密林里到处是草,看着都差不多,光凭几句描述鬼知道长什么样,便是在这里住上一年也未必能找到。

魏娆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脏又落了回去,转而更好奇了。

这两人说的仙草到底是什么啊,有何功效,找了又是给谁用的。

不过这琅山没别的,就是草药多,世代生活在这里的老山人都未必能将山里的所有药草全部认出,能认个一半就已经是很厉害了。

慕兰芝跟她拉交情东拉西扯时也提到过琅山,别看他们慕家垄断了陈县一大半的采药权,好像什么药他们都能弄到,但有几种特别珍贵的药草,他们存货也很少,只因难寻,外地来的药材商开出天价,他们也没办法拿出货来。

更有不少不听他们劝告,私自上山采药的投机者,进了山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不是被野兽咬死,就是吸入深山腹地里的瘴气过度窒息而亡。

死的人多了,自然就怕了,不敢了。现在偶尔有那么几个外来人想进山寻宝,也得提前找到经验丰富的老山人,等天气合适了再动身,像魏娆和两个哥哥,还有树下两个男人都是例外,即便失踪在了深山里,也是自作自受。

魏娆不是很担心自己,她有所准备,就怕两个哥哥,不管遇到野兽,吸入瘴气,或是碰到树下两个男人,都是大风险。

“我是想着干完这一票就撤了,到北方谋出路。”

“巧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一起,北境晏王是个明主,就算进不了晏家军,在那边混口饭吃也是可以的。”

听到这里,魏娆面色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果然晏王才是民心所向,北方势起,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了。

秋天的夜里,还是相当冷的,魏娆蜷缩着身子,眼皮子犯困,可又冷得睡不着,有一句没一句听着两个男人侃大山。

不知过了多久,地面枯叶被踩过发出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并快速靠近,魏娆脑中警钟大作,立刻强迫自己打起了精神,一只手握紧了袖箭,随时准备突袭。

树下两个男人比树上的魏娆更紧张,手握着大刀大喝:“谁在那里?再过来,我们就不客气了。”

隐在夜色里的玄色身影走了出来,高高长长出现在了火光能照到的地方,一现身就带给人无尽压迫感的气势,让人在看到他的面容感到惊艳过后,更多的是深深的畏惧。

仅看面容,年岁不大,像是个少年郎,可这通身的威仪,实在是震慑人心。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奉劝你快些离开,否则刀剑无眼,伤到哪里就休怪我们无情了。”

人就是这样,越紧张反而话越多,魏娆树上听着都能感觉到壮汉声音里那一丝丝的颤,不怕是不可能的。

“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

“什,什么?”

虚张声势的两个男人明显气弱了。

“有没有看到一名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

“女子,这山里怎会有女子?”

男人那种不过脑的脱口而出,不像是作假。不过晏随不想放过任何一种可能,他身形一闪,几下就到了两个男人身边,再抬脚,就见两个男人扑通跪了下去,嘴巴不受控地张开,有个什么东西滑进了口中,等到反应过来,想要去抠,那东西已经下了肚,两个男人也越发慌了神。

“你给我们吃了什么?”

“好东西,暂时死不了。”

两个男人面色发白,捂着忽然疼起来的肚子,闷哼了好几声。

“我的未婚妻若是毫发无伤,明日破晓,你们到这树下来领解药,可如果有个万一,你们也要跟着陪葬。”

少年平直声音里没什么起伏,云淡风轻的,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战心惊。

男人忍着腹痛不满道:“你这人好没道理,你的未婚妻在哪里,是生是死,与我们何干。”

“你们不巧都在同一座山里,她又长得极美,我不得不防。”

树上的魏娆差点没忍住想揪把叶子扔晏随身上,怎么,你还很得意是不是,就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人家想投靠你爹,你却想要人家的命,这笔买卖,怎么看都不划算。

“她美不美,是瘦是胖,我们又没有见过,谁知道到底长成什么样。”

“你们应该庆幸你们还没见到,否则这里可能就是你们长眠的墓地,现在,在我动手之前,你们可以走了。”

晏随不紧不慢地放狠话,微翘的唇角好像带了那么点笑意,但没人觉得他是开玩笑,因为他的眼里毫不避讳地露出了丝丝杀机。

同为练家子,对方是龙是虫,过几招就能探得虚实,他们还没来得及过招就已经惨败,说明这个皮囊过分好看的少年深不可测,远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听话和服从,才是明智之举。

“假如我们找到了你的未婚妻,绝不动她一根毫毛,并将她安然护送到这里,你能保证一定给我们解药。”

晏随笑了,这回眼里有了点温度:“我并不喜欢见血,只要她好好的,你们就会无碍。”

魏娆算是听明白了,这人就是找两个免费劳工帮他寻人,自己省了事,还不用付工钱,不过怎么就只找她一人,两个哥哥都不提一句,未免太偏心了。

亏得两个哥哥每天狗腿似的跟着他,称兄道弟好不热闹,以为多少有点感情了,没想到这么经不起考验,一出事就完蛋。

两个怕死的男人着急寻人去了,比主子交代他们寻找仙草还要急迫,命是自己的,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靠着树干席地而坐的换成了晏随,这时篝火也渐渐小了,他折了周边枯枝扔进去,火光再次摇曳起来,并且越烧越旺,红艳艳的色彩映入魏娆眼里,特别的温暖。

魏娆不禁打了个哆嗦,看着再暖,也暖不到她身上。

夜更深,天气也更冷了,如果可以,她真想坐在篝火边烤烤火。

明明有危险的男人走了,晏随不会伤害她,可魏娆说不清心里那点抵触的情绪是为什么,反而让她跟自己较上了劲,更不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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