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有,白沙县那位杨总旗带人剿匪,结果和猴儿山那群人一起全死了!”
“胡说呢吧!猴儿山哪来的土匪!”
“我骗你干嘛,你是近几年才来的常州吧,早十几年前人家确实是干过打家劫舍的活计!”
“那杨总旗又是怎么回事?不是去剿匪吗?怎么全死了?”
“所以说,这事儿邪门儿,土匪连官兵在内差不多一百来人,全死山上了!”
“不会是同归于尽吧?”
“不可能,我二大爷的儿媳妇的娘家舅舅就是衙门里的仵作,亲眼所见,说是有盖世魔头从天而降,一举杀了土匪又灭了官兵,每个人的伤口都一样!”
“咦,咋这么吓人!”
……
谢晋吃着软滑的面条却如同嚼蜡,隔壁桌还在继续说着猴儿山的奇事,就像一条鞭子抽在他身上。
“哥哥,我们走吧。”小丫头扒了两口面条,握着他的手,原本阴抑的心情看到小玉,就变得哭笑不得,进城路上折了些桂花,小丫头非要插在头上,结果这一路上几只蜜蜂就在她头顶飞来飞去。
“嗯。”谢晋摸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一路便往客栈而去。
头上戴着桂花的结局就是,还不到把花拆了,蜜蜂就往小玉粉嫩的嘴唇上来了一下,顿时就眼泪汪汪,偏偏谢晋不准她哭,别提多委屈了。
“疼吗?”谢晋先给她拆了花,馥郁的香气这一路上他是闻够了。
“疼。”上嘴唇眼见就肿了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
“以后不能戴了。”谢晋是又好气又好笑,脑海里闪过当时小玉固执要戴花的模样,就更好笑了。
“……那别的花……”委屈巴巴的样子,还贼心不死。
“…以后再说。”别看这丫头平时很乖巧,其实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一夜过后,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心里的疙瘩就像谢晋身上的伤口一样慢慢愈合,若不是今日听到那些传闻,还以为那天所发生的一切真的就是个梦,传的也够荒唐。
这两日谢晋打坐起来很是勤快,小玉似乎也明白哥哥在做什么,也不会打扰。今天被蜜蜂蛰了,难得不肯乖乖睡觉,躺在榻上翻来覆去。
“哥哥,我的嘴巴以后是不是一直这样了。”又疼又肿还逐渐僵硬,小玉有些慌。
“不会的,明天早上就好了。”谢晋指尖触上那片嘴唇,果然都有点硬了。对于这样的事,他真的没啥经验。大脑里不停回忆起前世有关蜜蜂的事情,还是一无所获。
“饿。”小丫头弱弱的开口,晚上面条随便扒了两口,谢晋也早就饿了。
“吃糖吗?”他忽然想起来包袱里还有路上买的麦芽糖,用油纸包着,还没拆封。
“吃!”小玉立刻就满血复活了。
点了蜡烛,两个人盘腿坐在床上,分食着麦芽糖,窗外更深露重,窗里甜之如蜜。
这一夜谢晋睡的很沉,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
小丫头的嘴巴已经消了肿,嘴角还残留着糖渍,谢晋顺手捏了捏她的腮帮子,软软的,特别嫩。
“起床了。”少年倚在床边,眉目清秀,嘴角含笑。
小玉打了个滚,一头钻进谢晋怀里,身体的温度透过布料温暖着彼此,她很喜欢哥哥身上的味道。不,是哥哥的一切她都喜欢。
谢晋不曾想,小玉没有害怕自己,反倒是越来越爱黏着他。
一路出了景州,距离绥州城越来越近,沿途也能听见议论猴儿寨的事情,说的那是一个天花乱坠,谢晋都怀疑他们说的跟自己曾去的是不是一个地方了。
对于这件事情,他也能慢慢想开了,这个世界不是他那个世界,想要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须做得到。
还有此次回绥城他必须把那个小偷揪出来,想想就可气,居然把他卖给人贩子,还得给周晏写封信,跟他说明绥城的事儿,按照当时那些数量的孩子来看,这肯定是个大案子,如果能把那些孩子救出来就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