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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到了吗。”言声彻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靠在床头,“就剩我了吧,你是?准备对我做点什么吗。但咱们先说好,卖可以,要钱的。”
断指的男人只是?不说话打量着他?。
言声彻坐起身?来,往上扯了扯袖子?,然后双手同时钳住腰间的束缚,只一用力,环在腰间的铁链便?断成两截。
“说起来,你叫什么。”
男人顺着他?的话兀自回想着,好半天才?回答道,“没有。”
“没有就算了!”言声彻也不在乎,晃晃悠悠从?床上下来,太久没有运动,腿还有些?发软,“不管怎么样,十分钟都也到了吧,是?准备做掉我了吗。要动手就快点,不然我准备跑路了,反正他?应该也不回来了。”
能被越初那边庇佑着,想来算是?当前最妥善的安置了。
男人看着他?将自己简单收拾好,除了过长的头发还毛毛躁躁的。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言声彻胡乱抓了抓脑袋,“什么事,卖屁股吗,没钱就做了啊。不然呢,去996体验狼性文化吗。”
他?从?未在这件事上放置太多?的道德感,不管谁问他?,他?都可以坦然回答。
“帮我算卦,我替你还钱。”
言声彻:“不要,听着就好累啊。你还是?做掉我吧,我死了也不用还钱了。钱这件事,还不足以让我给你卖命。”
“那对儿?兄妹呢。”
言声彻并未露出什么太过震撼的情绪,他?知道,最后肯定会拿言语威胁他?的,“下次再这样,你可以直接跳过前面那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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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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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少爷跑出去抽烟了,倒是?把一旁的应闲璋急得满屋子?转悠。
雪渺:“他?发什么癫呢。”
宋衷:“他?发什么癫呢。”
应九:“你发什么癫呢。撒尿牛丸终于在你嘴里撒尿了。”
应闲璋倒是?没理他?们几个,“给我找把伞啊,外面雨好大的。”
应九不懂,“他?是?个人,不是?个傻子?,外面那么大的雨他?还不知道躲吗。”
应闲璋:“你也是?高看他?。”
诚如应闲璋所?说,当他?打着应九从?三?层抽屉底下翻出来的太阳花花伞大跳出屋之后,就看着独自站在雨下抽烟的越初。
从?那不断把玩火机的手不难看出,那孩子?显然是?有些?焦躁的。只是?形单影只中?,又显得有些?许怆凉。
雨水并未打在越初身?上,就像是?有一层屏障般的,让雨水在离越初毫厘之时被微妙弹开。但仔细看的话,是?两层屏障,显然是?来自宋衷和雪渺的。
这么看来,其实只有应九活在了越初是?正常孩子?的幻想里。
应闲璋撑着伞一路谄媚向?前,在越初身?前连着转了两圈,最后停在了他?身?后。
越初回头看向?他?的眼神甚至带了些?惊恐,那围着自己转圈的样子?实在让人怀疑是?不下一刻就准备冲着自己抬腿尿尿了。带着这样的无端妄想,越初躲掉了应闲璋伸过来的伞。
应闲璋丝毫不气馁,他?的人生里充斥着越初还在所?带来的欢喜,已经融不进任何一点的失落情绪。
“我不用!又淋不到。”在一躲一追的你来我往下,越初终于不耐烦着开口道。
“哦…”应闲璋鼓鼓腮帮子?,然后离着越初半步开外,伸出食指,对着越初轻轻一戳,两层防护禁制瞬间破碎。
哗啦——
迎头浇下的雨水,不仅在一瞬间浇透了头发衣裳,还浇灭了越少爷刚点着的烟,整个人就那么怀疑世?界般的恍惚在原地。
越初:……
“应闲璋。”
“嗯!”
越初攥了攥拳头,再看向?应闲璋时,眼里都冒绿光。
“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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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开心了呢。”宋衷,雪渺和应九黑灯瞎火中?叠猫猫一般趴在二楼越初卧室的窗子?旁,宋衷怀里抱着念禅,雪渺头上顶着小老虎。
几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越初冒着瓢泼大雨在庭院里死命追着应闲璋要打要杀。
应闲璋则是?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转着太阳花花伞,精准躲开越初每一次攻击。
雪渺:“啧。”
应九拍了他?脑袋下,“你又不满意什么,要不你下去让你师父追着打去。”
宋衷:“咱们几个都上来了,楼下那俩会不会很尴尬啊。”
应九:“管他?们那些?。”
他?们几个就是?因为太尴尬了才?躲上来的,那种气氛即便?是?活了三?千年的几个人,也实在是?不愿掺和。
当然,更重要的,就算是?言语道了歉,池怀寄是?否要接受,那也应该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们几个也怕给池怀寄一些?不必要的压力,最后不情不愿的原谅了,反倒是?没什么意思。说到底最差不过拍完这部戏便?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
虽然是?神明?,但不代表可以擅自插手他?人事务。
故而那天,除了言语和池怀寄两个人当事人,其他?人并不知道也未多?在意,言语是?不是?道歉了,池怀寄是?不是?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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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再下楼时,池怀寄和季何生面对面坐着,场面又恢复到了那不尴不尬的气氛里,只是?言语眼角有些?红,看着也让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