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苏窈觉得大白天的,这地方都阴森森的。
她咽了口唾沫,知道那个人现在站在自己的背后。
该不会,他是想从背后勒死自己吧……
正想着,苏窈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双手。
手掌冰凉跟肌肤接触后,让她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不是吧,真的又要挨一次窒息而亡吗?
苏窈泪瞬间决堤,那种窒息感实在是太可怕了,呜呜呜。
“嗤。”
一声嗤笑响起。
苏窈只觉得自己脖颈被手指一点,然后就听到了自己“哇哇”得哭泣声。
她猛地咬住唇,发现自己能动了,然后连忙用手撑着地,挪动着转过身去,等她看到背后人时,先是一愣,然后喊道:
“卫雁!”
脱去了铠甲只穿了里面朱色长袍的男子,此时就蹲在她面前,一双狭长上挑的丹凤眼睨着她,里面带着戏谑。
苏窈又惊又喜,她刚想张口,突然想到对方现在还不认识自己。
不对!
苏窈歪了歪头,狐疑的说:“你是不是认识我?”
卫雁点头,“嗯。”
面前的少女发髻凌乱,绢花挂在发丝上摇摇欲坠,而那张白皙的小脸因为哭泣,现在脂粉跟灰尘混合一起冲出两条“小河”,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他,让他莫名想起了那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不对啊,他怎么会认识自己,而且还刚好在那山洞里,那个时间点对不上啊?
苏窈盯着他瞧了半天,心里升起一个念头,眨了眨眼,试探地问:“咱们昨天见过?”
“正确来说,是今天见过。”
卫雁说完,就看到她肉眼可见的失落,发丝上挂着的绢花都掉落下来。
他看了一眼那绢花,芍药造型的花瓣蜷缩着,像极了它的主人,有些可怜兮兮。
“不!”苏窈猛地直起身子向前倾,努力瞪大眼睛盯着他,“你肯定有记忆,你记得上一个‘今天’的事情,所以你会出现在山洞,会带我出来,对不对!”
她指着卫雁那朱色长袍,坚定地继续说道:“不然你不会卸掉盔甲的,你肯定是怕发出声音,才去掉的!”
苏窈此时就像是一只找到了野狼把胡萝卜拿走证据的小兔子,努力的义正言辞的想要对方承认是他干的!
卫雁心中有些想笑,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她的脑门上把她腿远,然后淡声道:“确实记得。”
听到他承认,苏窈整个心一瞬间飞起,她憋着嘴,眼泪汪汪起来。
“呜呜呜,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卫雁,我不是一个人了,呜呜呜。”
被杀死的憋屈和害怕,此时都宣泄而出。
她原本以为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像个在玩单机的倒霉蛋一样,反复死亡,孤立无援。
而现在,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他告诉她,‘我跟你一样。’
还有什么比找到同伴更让人开心和激动的吗?
苏窈觉得自己现在就跟联网了一样,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卫雁没想到她能哭成这样。
之前印象里的女人在他面前哭也是美的,是那种希望得到他怜惜疼爱的哭。
而她,哭起来一双杏眼成了一条缝,仿佛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整张脸涨红皱巴。
他皱起眉,明明是不耐烦的,只是脑海中闪过她仰面倒在地上的模样,惨白的脸,死寂的眼,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只是,卫雁没想到他一时的隐ren,换来了对方变本加厉,这个家伙哭着哭着就拽着他的袖子开始擦脸。
苏窈哭的脑仁嗡嗡,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脑子糊成一团,下意识的拽住面前的布开始往脸上擦,她正要醒一醒鼻涕时,手里的布被人猛地抽走。
“唔。”她有些不开心地睁开眼,看到卫雁那微微眯起格外凶狠的眼睛,视线再落在他那湿了一大块的衣袖,顿时反应过来,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哭昏头了,拿错衣袖了,你放心,我回去就陪你一身新的衣服!”
“……”
卫雁甩了下衣袖,ren下了想把她掐死的冲动,冷声问:
“你从何时起发现自己被禁锢在这一天的?”
苏窈想了下,说:“按时间来看,应该已经有五天了,我进宫第二天后,就一直停留在今天,每一次死了,都会回到今天早上。”她说完看着面容隐藏在头盔里的卫雁,ren不住问:“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啊?又怎么知道我跟你一样的啊?”
卫雁嘴角绷直,没想到已经是第五次轮回了。
看来,他之前有两次是根本不记得的。
“与你一样,之所以能察觉到你的与众不同,是因为曾经有大师给我批过命,曾说我会陷入一场怪异事件中,若想解开需找到一位苏姓女子。”他说着,一本正经。
苏窈吃惊地瞪大眼,“什么大师这么厉害!”
若非她现在就深陷这怪事之中,她都想说这大师是个大忽悠了。
不过现在,她只想知道这大师是谁,能不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年幼时偶然遇到的,无名无姓亦无踪迹。”
听到是无意中遇到的,苏窈顿时失望的耷拉下眼角。
不过,很快,她收拾收拾那些破碎的希望,决定跟小伙伴分享下自己的猜想。
“我是发现我只要死就会重新开始,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只要我不死,就能度过。然后你不是看到了,我上一次是被人掐死的,我找了找几次死亡的共同点,发现第一次死亡和上一次死亡,都是在我进入山洞后,丢了发饰然后被杀了。”
“所以,我想,肯定是那山洞里做坏事的人捡到了我的发饰,然后知道是我,才把我杀了的。”
苏窈说完自己的推理,突然想到了方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她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眼神飘忽了下,然后往卫雁身边挪了挪,小声说:
“刚才你也看到了吧,那里面好像是俩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