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花戏蝶的锦被抖动着,忽然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钻了出?来。
“啊!嘤嘤~”
苏窈捂着脸,嘤嘤着,她跟红皮虾子?一样,翻腾打滚,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人?家谈恋爱不都是要三四年起步,五六年开跑,七八年谈婚论嫁吗?
怎么她这儿跟上高速一样,奔着超速去了?
而此时又有声音响起——
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个时代,看对眼就结婚了啊,哪有时间给你谈那么久的恋爱。
唔,好像也是哦~
嘤嘤嘤~
怎么那么突然啊,还不许她拒绝!
晏危求娶后,苏窈吓懵了,下意识的拒绝,却被他吻住,还恶霸一样的说:“你拒绝一次,我就吻你一次!”
“哼,油腻霸总的话术是自学的吗,怎么张嘴就来。”
苏窈嘀咕,仰躺着睁开眼,一片黑暗里?,她像是看到了满天繁星,有一颗异常明亮的小?行?星冲她飞来拥她进入灿烂星河中。
……
“醒醒,醒醒。”
苏窈觉得吵得很,挣扎着撑开眼皮,混沌的大脑和模糊的视线让她分辨不出?床前?站着的是谁。
“怎么又要睡过去了,苏小?娘子?快醒醒。”
唔——
谁在喊?
苏窈一直闹腾到凌晨才睡着,现在正是困得六亲不认的时候,眼皮子?撑都撑不开。
“小?娘子?这怕是醒不来了,嬷嬷,要不奴婢们先给小?娘子?洗漱穿戴好,或许等会就清醒了。”
一道清丽的声音说着。
“也只能这样了。”
赵嬷嬷摇摇头,好笑地看着困呼呼的小?娘子?,晏家没有真的小?娘子?,这般软软娇娇地人?儿真的是让人?喜欢。
宫女们扶着苏窈起了床,伺候她洗漱更衣。
等苏窈彻底醒过来时,羞了个大红脸。
赵嬷嬷笑道:“苏小?娘子?不用害羞,少年人?瞌睡是正常的,只是今日需要去个地方,不然就让小?娘子?好好睡一觉了。”
苏窈讷讷地捏了下指尖,露齿一笑,好奇地问?:“是要去哪里?啊?”
赵嬷嬷:“去淑妃娘娘那。”
淑妃?
苏窈疑惑得侧头,不太懂为何要去钟粹宫。
赵嬷嬷解释道:“今日会有些乱,娘娘无暇顾及到坤宁宫,便?让小?娘子?去那钟粹宫,那儿安全些。”
赵嬷嬷的话算是挑明了,没有隐瞒什么。
苏窈只需稍稍一想,便?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昨□□堂上太子?贵妃长公主三人?对垒以长公主胜出?画上句号。
太子?被圈禁起来,党羽大概率也被长公主控制了,可是贵妃这边长公主应该还没控制住,而贵妃一派谋划了许久,昨日虽然没能成功,但不代表她没有后手。
两?人?手里?的筹码现在已经是摊开在桌面了。
贵妃拥有先帝遗诏和那小?皇子?。
长公主手握晏家军的支持和小?皇子?。
所以在昨天的朝堂上,她胜利了。
但是在苏窈看来,只怕那‘晏家军’和‘小?皇子?’都在晏危手里?。
他那么狗的人?,怎么可能放着黄雀不当呢?
而他让自己去淑妃那,很可能就是怕贵妃对坤宁宫下手,所以才让淑妃保护她。
“嬷嬷跟我一起吗?”
苏窈问?赵嬷嬷,这位话不多一直表现得很温和的嬷嬷像长辈一样,让她下意识地想依赖。
“老奴自然是要跟着苏小?娘子?的。”
她怎么能不跟着,这是她家郎君的心肝肉,不看着护着出?了什么差错,便?是折了她这把?老骨头也不够还的。
赵嬷嬷以给淑妃送礼的名义带着两?个宫女离开的坤宁宫。
与此同时,含元殿内,大戏正拉开帷幕,鼓点声中,长公主盛甄领着小?皇子?盛幕入殿来。
她身着黑色公主朝服,头戴华冠,一身天家气派,手上牵着懵懂胆怯的小?皇子?,一步步从那金砖上走过,走到那金座前?。
盛甄此刻似又回到了自己刚被封为长公主的那一刻,父皇牵着她的手,告诉她,‘甄儿是整个大雁最尊贵的小?娘子?’,她当时信了,后来呢?
为了收敛锋芒为了不让太子?难堪,她下嫁给了一个自己看不上的泥腿子?,可又有谁在乎过她?
她喜爱权势,喜爱权谋玩弄股掌之间的感觉,但只因为她是公主,她就要远离朝堂远离政治。
呵呵。
父皇,您现在看到了吗?
女儿没有您的支持,依旧可以踏上这含元殿站在这金座旁!
“皇子?盛幕已到,李太师,宣布吧。”
盛甄已经迫不及待了,只要盛幕登基,她就可以把?持朝政,权力唾手可得,如何让人?不激动。
李太师淡声道:“长公主莫急,皇后娘娘还没到。”
盛甄愣了下,之前?与李太师说过了,晏薇不出?面,怎么还要等晏薇?
似是看出?了盛甄的疑惑,李太师摸了下胡子?,“今晨收到边疆捷报,说是晏老将军大获全胜,想来不日便?可班师回朝了。”
其?余大臣纷纷议论起来,言辞之间不难看出?激动欣喜。
盛甄心想,原来李太师是为了晏家军,那便?等吧。
晏危没让盛甄等太久,他上殿的时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喧嚷。
这样的威势让盛甄眸色变了下,不可否认,她很嫉妒。
等到他走近了,盛甄才开口道:“皇后。”
晏危淡淡颔首:“长公主。”
两?人?一左一右立在金座旁,盛幕此时还不能坐在金座上,只是站着,害怕地看着众人?。
李太师与张淮对视一眼,念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继位诏书。
內侍给盛幕换上了龙袍,盛甄牵着他坐上金座,文武百官跪下大呼:“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动静把?盛幕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去看盛甄,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害怕。
“陛下,说话。”
盛甄低声提醒,一旁的晏危面无表情的站着,似乎一切与他无关。
看见他这样,盛甄心中讥笑,这位晏家女哪里?都好就是太孤傲了,不过也就是这份孤傲,才让她放心合作。
盛幕经了再三提醒,才开口,少年的声音还很稚嫩,清脆得嗓音在含元殿回荡:
“众大臣平身。”
大臣们起身看向金座上的小?人?儿,有些大臣感叹,新帝这般年幼,只怕这大权要落在那位长公主手中了。
盛甄:“这是陛下写的诏书,也请李太师宣布吧。”
她示意內侍把?一封诏书送到李太师身前?,李太师从容拿起,没有丝毫异色的展开,朗读:
“予闻皇天之命不于常,惟归于德。故尧授舜,舜授禹,时其?宜也。天厌我大雁,垂变以告,惟尔罔弗知。予虽不明,敢弗龚天命、格有德哉!今踵旧典,禅位于晏,庸布告遐迩焉。”(注:引西魏皇帝的退位诏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