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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个抱抱(2 / 2)


手起刀落,刚刚还在山鹰手心挣扎的青蛙已经失去头颅,血将地上的褐色木头染成红褐色。

惊叫声随着青蛙被割去头传出又迅速消失。

遇棠还不是叫的最大声那一个,手却在黑暗里被一个人握住,简言的虎口处有着厚厚的茧,磨着遇棠的手心使人格外的安心。

山鹰演示完如何杀青蛙后又以同样的方法将鸽子杀掉,再拔去羽毛。

“现在,每组的男生将青蛙和鸽子杀掉,女生必须每人选一个动物杀掉。”

童童刚刚是叫声最大的那一个,在她的认知里,动物是生命,倔强的不肯接刀子,眼泪像小瀑布往下流。

山鹰格外严厉,没有因为童童是最小女孩子就手下留情,“哭解决不了问题,克服障碍才能生存。”

本默默流泪的童童,咬着嘴唇反抗,“可是它们也是生命,为什么要杀了它们。”

“这是命令,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

“我不是军人!”

一向温顺的童童突然发火,起身跑开,刘冠不放心追了过去。

山鹰静默站在一边,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继续指挥,“快一点,大家都很饿很累。”

屠杀现场一片血腥,莉莲干呕差点吐出,陈喜德口中不住的念着阿弥陀佛。

遇棠静默的拿着刀子将鸽子的头割下,然后止不住的哭泣。

屠杀结束的现场一片安静,尴尬的没有一点声音。

利刃拿着叉子将青蛙和鸽子串起来。

“大家一起烤吧,注意不要烤糊了。”

众人皆接过叉子,看着肉一点点萎缩,然后散发出独特的炭烤味道。

大家的内心都是塞塞的,只是没有童童那般的天真,天真的可以直接离开,那可能就是你年轻的心脏,鲜活直白。

童童被刘冠哄回营地,看着大家都举着叉子烤青蛙和鸽子,小姑娘咬了咬嘴唇,心里想着:全是叛徒,大人真虚伪。

利刃将一只小鸽子递给童童,童童将脸转开,不去看叉子,眼泪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看着尴尬到冰点的气氛,刘冠开口,“大家注意不要吃简老师烤的,他今天给遇老师揉脚,摸到遇老师鞋底的鸽子粪了。”

本严肃的现场传出笑声,成年人都懂要在镜头前如何显现自己,童童的年级尚轻,吃瓜者可能还会维护一句。

遇棠笑瞪着刘冠,“你怎么泄密呀,我不要面子的么?”回头对着摄像机说:“后期老师,这段麻烦减掉,我给您发鸡腿吃。”

刘冠揽着童童,虽是对着遇棠说话,但眼睛却是观察着童童,“后期老师您不剪,遇老师的粉丝可能会直接给您发烧鸡吃。”

场面活跃开来,大家开始有说有笑。

童童闷着不语,默默拿着小棍子在地上画来画去。

刘冠将烤好的肉撒好调料撕下一块腿给童童,独特的香味格外诱人,童童看了许久别过脸,“我不吃,太残忍了。”

说完起身向自己的帐篷里走去。

陈喜德和遇棠分别拿着肉去掀童童的帐篷帘,小姑娘坐在里面哭成了泪人,看到这种情景,两人将肉拿了出去,再去安慰童童。

本还只是默默流泪的小姑娘,一被陈喜德和遇棠抱在怀里,开始小声啜泣,哽咽的说:“姐姐,我知道我刚刚不对,可是好残忍,我...我不想吃它们,它们太可怜了。”

遇棠也不忍的闪着泪光给童童擦眼泪。

陈喜德拉着童童的手,安慰,“山鹰是特种兵出身,难免思维什么和我们不一样,可是他并没有做错,我们也必须靠着这些东西维持生命。”

童童默而不语。

被安慰好重新带出去的童童依旧倔强的不肯吃肉,山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

他的脸在夜色里变得寂寞许多,孤寂的身影如同苍鹰般。

吃饱喝足的大家,仿佛来了精神。

刘冠开启八卦模式,“我记得简老师获得大满贯后接受采访公开表白遇老师,两位当事人有什么对我们这些吃瓜群众说的么?”

简言和遇棠格外默契的异口同声,“没有。”

刘冠抱着至死不休的态度,“简老师这一路对遇老师可谓是关怀备至,是发自内心的队友爱还是什么?”

简言撑着下颌,“你和我一队,我一会对你呵护备至。”

刘冠双手抱胸,“别别别,我怕,我怕你太帅,我对你没有抵抗力。”

陈喜德抱着童童,伴着繁星满空,甚是惬意,“简言,你们训练累么?这里除了你其他人都是艺人,想知道你们的生活模式。”

简言撑着下巴,思考很久,“很枯燥,无聊,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经常回到宿舍直接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还穿着前一天满是汗的训练服。”

遇棠看着简言轻松的语气,她想象不出那些联系不到的日日夜夜,她在横店顶着烈日吊着威亚,他在澳洲满身汗水握着球拍。

她为了中国演员的口碑,他为了中国国旗的光辉。

遇棠眼睛内含着汪汪柔情,问:“累么?”

简言回望,如同两汪清泉汇入湖中,静谧安好,“不累,其实一想那红旗上的五颗星星还有...还有远在一方的家人爱人,就不累了,他们就是动力。”

此时的气氛柔和,全然被简言感动到。

“加油!”

简言看着遇棠点头。

会加油,因为一想到你在远方为我祈祷,我就充满力信心。

欢声笑语里,唯山鹰一如往常,静默、严肃、看不出什么表情,分不出是喜悦或者是生气,如一汪死水,波澜不惊。

简言把弄着一根草,突然看向静默坐在一边的山鹰,相处已经一天了,但大家只知道他叫山鹰,连真实的名字都不知道。

“山鹰,你今年多大,感觉我们差不多吧。”

突然被点名的山鹰很是意外,舔舔嘴唇,“我94年的。”

所有人都被震惊到,特别是吴珂星,“你才二十四?”

山鹰点头。

常年的训练和特殊任务,使这个本白净水灵的男孩变得冷静沧桑,从内而外散发着稳重感。

“你当兵多少年了?”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山鹰其实会笑,笑起来,嘴角还会有一个很小很小的酒窝。

“已经五年了,十八就进了部队,十九岁参加选拔成了特种兵。”

此时的大家,不再是不理解,更多的是心疼眼前的孩子,他不再是一个冷酷的指导官。

童童同样被震惊到,她见他第一面觉得山鹰已经三十多岁,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同样年轻。

如果正常上学,此时可能刚刚大学毕业,在社会的洪流里摸爬滚打,而他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沉默许久的童童突然开口,“山鹰哥哥你可以给我们讲讲你当兵这些年的事情么?”

在山鹰的内心里,其实对童童还是不一样的,当童童起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他就意识到自己对待他们不一样之处,如果是他手里的兵,此时一定正在被罚,而不是坐在这里悠闲聊天。

山鹰许久才开口,挠挠头还有些羞涩,“我出生在农村,□□当年住过的村庄,红色思想很浓重,村子一半的青年都会选择当兵,只有一个想法,保家卫国。童童,其实我没有非逼着你们杀那些动物的意思,只是....”

话说一半,山鹰就有些哽咽。

“我的战友,我的老班长,一次执行任务,被□□用□□炸到腰,直接牺牲,他当时最后一句话就是,真后悔放了昨天晚上那只蚂蚁,如果吃了它,我可能就能跑再快一点,再也保护不了这里的乡亲了,很遗憾,真不甘心。”

大家皆是闪着泪光,小小年纪的孩子,亲眼看着自己的老班长去世,那个对他如父亲一般的男人,又是严厉,但更多的是悉心的培养。

“特种兵做的是最危险的任务,每次出去执行任务都要写遗书,我已经写了整整八箱子,希望我能一直写一直写吧...”

那份荣光,都在一封封信里。

那晚结束之前,利刃用英文说出一句话。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因为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而军人,用生命替你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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