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家人竟还愿意不辞辛苦的跑过来照顾他。
再看看自己,父母正忙于农事,又因为前几次都没考上,就轻视自己的科考之路。走的时候也?就东拼西凑了五两银子,若他们不去照顾农田,下次恐怕连还钱都还不起了。
上场之前,崔弗笑着问荣礼桓,“荣兄,此场考试你有把握拿第几名?”
荣礼桓咬了一口苹果,再咬一口包子,都腾不开口回答他。
还是旁边的荣大叔帮他答了,“我们小礼最近没太看书,肯定落榜,考完这场我们就不往上考了,我们直接回老家。”
荣礼桓附和着点点头。
点完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先别回老家吧,我想开个铺子做点小买卖。考完七叔你和我一起去看看,顺便再帮婶子和小和他们买点东西。”
荣老七被他这句话吸引了去所有的注意,“你想做点什么?买卖?”
“家里打?算养猪,我想着开个猪肉铺子,旁边再开个小摊卖些熟的猪下水。”
“这个可以,你在家养猪杀猪,杀完送来铺子里卖,刚刚好。”
被无视的崔弗暗自嗤笑。
嗤笑荣家人,嗤笑他们目光短浅且不知上进。若是科举考中了,那可比开多少家肉铺前途都要远大。
又嗤笑自己,竟与这屠夫之流同?场考试,甚至还要被他压下一头。
“时间差不多了,快进去吧,等你回来咱们再慢慢细说。”荣老七催他进去。
“好吧。”荣礼桓意犹未尽,“那我先进去了,七叔你们快些回去吧。”
荣礼桓走远了,荣老七突然想到了似的,冲他的背影喊道:“你回来想吃什么??”
荣礼桓回过头来,“我想吃羊肉,七叔你帮忙买几斤洗好,等我回来咱们做羊肉火锅吃——”
考了几场,留下的人也不多,所以大家几乎都已经认识了,故而,荣礼桓一家子的动静吸引来不少熟人的关注。
有人凑过来,“荣兄,贼寇扫过以后什么?都缺。如今物价多高,七斤羊肉可是大手笔啊。”
荣礼桓笑道:“也?就吃这一次,偶尔吃顿好的,不碍事的。”
不远处崔弗冷笑。
呵?偶尔吃顿好的?
偶尔?也?好意思说。
几人一同?进去,很快就坐好开考了。
接到考题之后,大家都心里一沉。
到底是最后一场,考题比起前四场难得不是一点半点。于是没人敢再轻视,都正襟危坐的答起题来。
相比起来,荣礼桓拿到考题后有些如鱼得水。
因为他从一开始刷的就是乡试会试殿试的题目,甚至当时还因为县试的题太简单而有些不适应。
不过,这考题虽然有利于他,可他想到对县令做出的承诺,还是决定一改以往的文风,不像那么犀利,将?个中关键点出。而是隐藏锋芒,刻意委婉含蓄了一些,将?更多的笔墨花在遣词造句上。
可即使如此,荣礼桓并没有刻意将文章写坏,他还是很用心的,毕竟他也?想看看,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水平。
一场答完,荣礼桓倒是轻轻松松,其他学子却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不愧是县试最后一场,比之前难了许多。”
很快有人反驳,“并不是每次第五场都很难的,上次我也?考过,第五场并没有现在这么?难。”
“大家都觉得难,看来发挥不好的不是我一个人了。”有人自我安慰。
荣礼桓心里惦记着羊肉火锅,笑着和几人打过招呼,便匆忙离开了。
县令拿到卷子后,心一直提着,不敢放松。
他一一翻阅卷子,想找出荣礼桓的文章。
他无法看到作文章者的名字,只能从文章本身来找。
荣礼桓的字是很常见的楷体,单凭字体并不能认出他的卷子来。可是通过他的文风就能很容易看出来。
因为荣礼桓的文风太多特别,没一点半点废话,字字句句都能切中要害。
除此之外,他不像其他考生,会花许多笔墨用华美的语句点缀文章。
这算是他的缺点。
仅凭这一点,荣礼桓文章虽然不错,但永远不可能拿到太好的名次。
县令饭都顾不上吃了,和自己的师爷将学子的文章草草的翻了一遍。
“我这里没有,师爷,你那边有没有找到?”
受县令影响,师爷也多次读过荣礼桓的文章。
师爷摇了摇头,“我这边也没有,倒是看到一份空白的试卷。”
“我记得第五场并无考生缺考,怎么会收到空白的考卷?难道他这次没答卷?”
师爷想了想,“我这里没有找到,大人那里也?没有。那么这份空白的考卷极有可能是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