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起身,做出送别的姿态,可转眼间傅笙已经消失在门外,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向晚失笑,坐回原位,纤长的手指捡起餐盘里被人抛弃的面包,随手撕下一条送进口中。
清甜、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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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奔往片场的路上,傅笙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她的经纪人打来的。
傅笙看到手机上的备注,停下了脚步。
从原身进组拍戏到现在,傅笙从没收到任何来自经纪人的消息,她甚至连个照顾傅笙的助理都没给她排,一切都要傅笙自己亲历亲为。
说不好听的,经纪人这是放任她自生自灭。
铃声还在响,催命一样。
“喂,”傅笙接起电话,声音冷淡,“谭姐,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谭丽娜像是没听出傅笙的情绪,她语速飞快连珠炮一样说:“你现在来一趟,上水合居,给前台报我的名字,我给你谈了个代言。”
傅笙眉头一皱,在她的认知里,商务合作不应该在私人会所里谈吧?
但是,至少是个代言约,傅笙手头已经很紧了,她这个经纪人好歹还记挂着用她来赚钱。
傅笙抬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片场,语气中带着为难:“谭姐,我今天在组里,能不能......”
“不能。”
傅笙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经给了个否定的答案,谭姐笃定了傅笙不可能放弃这大好的机会,颇有些不耐烦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不要不识抬举。”
说完,电话嘟地一声被挂断了。
傅笙把手机拿开,看着被挂断的通话页面,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原身的经纪人,看起来不怎么靠谱啊。
“小五,我们要去吗?”傅笙在心里发问。
“毕竟是赚钱,去看看?”
“啧,去看看吧。”傅笙自问自答。
很少见地,小五没有回话,不知道这个随身系统出了什么问题,骤然没了小五聒噪,傅笙居然还有点不习惯。
严格来说,今天傅笙并没有拍摄任务,但她习惯了一进组就整天泡在片场,哪怕没她的戏她看别人拍戏,也能学到不少东西。名利场上,没有谁会手把手地教人真东西,傅笙的很多技巧,其实都是靠偷师学艺。
除了学习,拍戏不跑通告,也是傅笙作为一个演员的职业操守。
但是,谭丽娜刚刚那番话,就是逼傅笙不得不去,如果换做原身,她必然没有别的选择。哪怕加了戏,傅笙现在仍然只是个配角,这部戏从片名就注定了,戏份一头沉,全押在女主向晚身上。
留在片场里观摩,还是跟经纪人出去捞钱,两者之间怎么取舍似乎想都不用想。
和经纪人唱反调,那可是大明星才有的特权。
傅笙叫了辆车,定位驶向那个上水合居。
同一条路,相反的方向,向晚的车驶向片场。
向晚用一条丝带随手把卷发在脑后绑成了高马尾,穿着看不出品牌但是质感很舒服的私服走进片场,场务正小跑着布景,导演在指挥着摄影机位。
忙忙碌碌。
穿着背心大裤衩的谢步东坐着小马扎抱着电脑疯狂输出,他这几天一直在改后面的剧情,为了方巧荷,很多原本设定好的剧情都用不上了。
随之而来的,是他灵感喷薄的新想法。
向晚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太久了,谢步东若有所感地抬头,看见束发地向晚时明显一愣。
“傅笙呢?”谢步东问。
向晚诧异,“傅老师没来吗?”
当然,更让向晚诧异的是,谢步东为什么冲着向晚问傅笙,难道在他心里她们两个人就应该形影不离吗?
向晚垂眸,若有所思。
“她今天没拍摄,或许在休息。”导演拍着本子走过来,大大咧咧地往谢步东身边一坐,手肘碰了碰谢步东的腰侧,催促道“后面的本子赶快写,傅笙的热度很高。”
“不对......不对......”谢步东喃喃自语。
这个编剧很有些疯疯癫癫,正常文字工作者都需要安静不被打扰的环境来进行创作,但谢步东偏偏喜欢在人声喧闹的片场写剧本,按他的话来说,这叫有沉浸感。
沉浸感,一个挺玄乎的概念,他写东西就很沉浸,往往沉浸到一头钻进故事里,甚至认不出现实里的朋友。
在大多数时候,谢步东疯癫,朋友们都是一笑而过,没有谁会放在心上。
但是,向晚眼皮突然一跳。
把谢步东上下两句话连起来看,他想说的是:“傅笙不在,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