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陆续上台拿颜料,分数高的小组挑走了他们喜欢的颜色,人气高的颜料数量慢慢减少,最后果然剩了四盒黑色,拿颜料时,娇点的小女孩当时就哭了,吵着要闪粉,她一哭,引的其他对颜料不满意的孩子跟着一起哭。
老师又哄又劝,手忙脚乱,顾得上这个顾不上那个,张月月作为老师的好帮手,责任感爆发,站起来大声维持秩序:“都别哭啦,再哭就让余弈带小弟揍你们。”
汪小东兴奋地附和:“对,老大最烦爱哭鬼,中班的豆豆在老大面前哭,当场被组织开除了。”
余弈:“……”豆豆是谁?组织又是什么东西?
不得不说,余弈的名号比老师管用,小哭包们听到恐吓,全止住了眼泪,有的本来就是干嚎,有的是生生憋回去了,鼻涕还挂在脸上。
老师趁机教育小朋友:“想拿喜欢的东西就要自己争取,小朋友们回去多背诗,下次就能多得分了,对不对?”
张月月带头应声:“对!”
耿晓雅也在哭闹的行列里,她的小组分数倒数第四,组员一点用处都没有,三分全是她背出来的,她哭一部分是因为不喜欢颜料,另一部分是恨自己找了个猪队友,如果余弈和她一组多好啊,紫色闪粉就是她的了。
心动不如行动,小姑娘止了哭声,悄悄起身,靠近余弈的位置。
此时,赵星柠正摆弄陶土机,四处找电源开关,余弈仍在跟她置气,手撑着脸干看着,不打算帮忙。
“余弈,”耿晓雅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眼圈红红的,娇声说,“我们一组吧。”
赵星柠折腾陶土机的手顿住,随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翻弄,但动作明显比刚才敷衍了。
余弈仿若没听到,根本不搭腔。
耿晓雅放低小公主的姿态,声音恳切:“以后我都跟你一起玩,玩具也给你,你跟我一组好不好。”说话间,手搭到了余弈肩膀上,轻轻摇了摇,她今天梳了两个鱼尾辫,辫梢别了红色蝴蝶结,看着鲜艳又灵动,分组的时候好多人都想跟她一起,就为了多看看她的辫子和蝴蝶结。
余弈皱眉,刚要开口,身旁赵星柠倏地把陶土机一丢,气道:“我不弄了!”
声音之大,惊动了隔她一个座位的汪小东,小孩儿望向这边,满眼茫然。
余弈眨了眨眼,默默捡过桌子上的机器,抠掉下方的小盖子,拨动开关,陶艺机呼呼转了起来。
耿晓雅被无视,急了,高声道:“我跟你说话呢。”
汪小东好奇死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手里的陶泥从杯子转成了碗,从碗转成一坨烂泥,张月月说了他几次,汪小东一直不专心,直盯着耿晓雅和余弈,张月月忍无可忍,直接举手,从根源解决问题。
“老师,耿晓雅离开座位乱跑。”
不会用陶艺机的小朋友太多了,老师忙乱之中没控制好情绪,严厉地喊了句:“回自己位置坐好!”耿晓雅吓了个激灵,迅速跑回去了。
余弈手捧空转的陶土机,看了一会儿,重新将机器推回赵星柠面前,开口道:“弄好了。”
赵星柠瞥了一眼,微微噘嘴,低沉地回他:“哦。”
余弈想了想,又推了面前的四盒颜料过去,最受欢迎的闪粉盒调被换到前面,赵星柠看也不看,低头玩起自己的手指。
她说不上为什么生气,反正耿晓雅提出换组的一瞬间她就不开心了,比画黑夜里的乌鸦还要不开心。
赵星柠气鼓鼓地掰指头,才不跟她换呢!
袖子忽地被拉了一下,余弈视线飘忽:“老师等会儿要收作业,汪小东他们快做完了。”
赵星柠总算放过了手指,按照老师教的,先用水沾湿手,和泥,然后把陶艺泥搓成圆柱体放到机器上,她的手巧,做的有模有样,标准的小花瓶在柔软的小手中慢慢成形。
完成后,赵星柠小心地取下花瓶放到一边,而后将机器推远,继续发呆。
余弈摸了摸颜料,小声问:“不上色吗?”
赵星柠赌气地说:“你赢来的,我才不用。”
这好像是他刚刚说过的话……奇怪,生气的不该是他吗?明明是她违背誓言,不仅让任棋抱,还丢下他,跟别人一起上学。
余弈指尖在桌面委屈地划了两圈,脸颊鼓了一阵,最终还是泄了气,算了,反正任棋要上学,一个月跟他们见不了几次面,抢不走他的小跟班的。
“我允许你跟任棋亲近,行了吧。”他妥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