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余弈追问,她岔开话题:“你一直等在这儿吗?”
“嗯,”余弈眼睫低垂,“等了好久你都不出来,车里?太闷了我?就出去等。”
几百万的车里?居然会闷。
赵星柠说:“茶馆一楼有很多空位。”
余弈说:“我?怕打扰到你。”
语气柔软微弱,很难将眼前乖巧可怜的人与出门前的霸总联系起来。
为了晚上?的福利,他可以说是煞费苦心,然而清醒状态下?的赵星柠根本不吃这一套,格外铁石心肠,晚餐后坚持回自己?家。
苦等四个小时,最后只落得一个浅浅的亲吻,将女朋友送回家,余弈坐回车里?,兀自生闷气。
须臾,秦桦发来一条短信:外公找你,你明天有空就回去看看,拜托啦。
“啧。”
不耐地扯了下?嘴角,发动引擎,黑色轿车缓缓驶离。
隔日?的秦宅,有客人来访,秦家老爷子亲自将老友及其孙女迎进门。
屋内笑声?朗朗,余弈抵达时,他们恰好谈论?到小辈身?上?。
“瞧瞧,说曹操曹操到,诗菲啊,你看我?这小外孙配不配得上?你。”
朱诗菲曾在一场招标会上?见过余弈,一众中年企业家中,年轻俊美的集团公子瞬间吸引到她的注意,惊鸿一瞥,再看已经移不开眼睛。
可惜,他人有些冷,只说上?一句话就没再搭理她了。
没想?到爷爷与秦家老爷子是旧识,为了今天的见面,朱诗菲可谓挖空心思,从妆容到鞋子,无一不是精心挑选。
听到秦老爷子的话,她羞涩一笑,用手将垂到前胸的长发挽至耳后,站起来向来人微微点头致意。
如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余弈平淡地略过她,做出简单回礼,接着向在场的另一位老人问好。
秦老爷子双手交叠,扶着翡翠装饰的拐杖,声?音平淡却不失威仪:“首都那个商业晚宴,正好诗菲也没伴,你带她一块去。”
余弈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外公自从过完八十大寿,对家人的控制欲越来越强,什么事都要管一管,过节走动之类的小事看在秦桦的面子上?,忍忍便?罢了,他的婚姻大事,倒轮不到这位从小只见过不到十面的外公插手。
他低头望向红木椅上?的老人,平静地说:“不是‘也’,我?有女朋友。”
朱诗菲笑容挂不住了,旁边自己?的亲爷爷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她先坐下?。
老爷子疏淡的眉毛紧出几道沟壑,沉声?问:“哦?是哪家的姑娘?”
余弈底气十足:“赵家的。”
在场的人同时在脑中搜索姓赵的大户人家,老爷子干脆问:“她家里?做什么的?”
“花艺。”
“花艺?”
这算新兴行业,老爷子不甚满意,余弈可不管他,交代?完之后随便?想?了个借口开溜,走到院子,身?后一声?娇滴滴的呼喊唤住他。
“余总。”
朱诗菲追过来,步伐差距过大,她跟上?时气息稍有些不匀,轻喘着说:“你的东西?掉了。”
余弈回身?,纤细的手指递过来一支钢笔。
大概是从办公桌上?顺手带进口袋的,他随手接过,道了声?谢就想?转身?,朱诗菲及时张口:“余总的女伴是哪家花艺公司的呀,我?最近在研究这方面的书,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向她请教一些相关知?识。”
未战先败,她总要见见对手,输也要输得甘心。
余弈给出一个简短的名字:“木亦。”
朱诗菲记下?这个陌生的品牌,还想?再聊,男人已经转身?,语带疏离,边说边朝着庭院大门口迈步。
“请教就不必了,她怕生。”
“……”
木亦店里?,怕生的赵星柠正在跟代?理商讨价还价,对方寸步不让,双方僵持不下?,硝烟味愈来愈浓,店员们在旁边整理花架,动作不自觉放轻,生怕老板迁怒。
郑晓筠刚做完婚宴现场的花艺设计,打着哈欠从办公室出来,听到赵星柠终于说动铁公鸡拔毛,新奇道:“店长居然开始讲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