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咬咬牙,下狠心:“一次,就罚我永远和保持距离。”
“……”
林青鸦看着唐亦那好像发了什么天打雷劈大毒誓似表情,没忍住,被一笑意冲破了泪意。
她沾着水珠睫『毛』弯下,压住那笑,轻警告:“这是。”
唐亦:“嗯,我。”
林青鸦:“来刚出手术室……睡着时候,我就气得,以后也不要碰我一下了。”
唐亦:“那怎么没?”
林青鸦:“我没敢。”
“嗯?”唐亦哑然地笑,“我们小菩萨还害怕事情吗?”
“我怕真了,”林青鸦音低低,眼也低低地垂着,一颗压了很久、不听话泪珠子就从她睫间滚落。她还努力绷着线,让自己听起来没那么难过,“要是真了,不回来了,那我要怎么办,唐亦……”
唐亦笑僵在脸。
那把冰凉彻骨刀扎进他胸口里时他都没这样怕过。但小菩萨忍着眼泪问他如果他醒不来那她要怎么办这一刻,唐亦怕疯了。
“…是我错了,”唐亦开口时音哑得厉害,他把她手指攥得紧紧,“我以后也不敢了,别哭好不好小菩萨?”
“我没哭,”林青鸦绷着脸抬起湿漉眸子,“真,包括这个,以后都不能骗我了。”
“嗯,我跟我小菩萨发誓。”
“那以后骗我怎么办?”
唐亦哭笑不得:“不能碰那条都不够,还要加双重保险吗?”
林青鸦表情严肃,不话。
唐亦告负:“好好,我,以后我要是对我小菩萨食言,”他停顿了下,一正地提议,“那小菩萨就拿玉净瓶砸我吧。”
“……?”
小菩萨噎了半天,被欺负得一句话都没来。
笑过之后,唐亦眼神慢慢平息下来,他安静地望着林青鸦:“睡着时候,我做了一场梦。”
林青鸦还在气头,不太理他,但病房里安静几秒,她就没忍心搁着病人不管,转回去,压下恼问:“什么梦,很长吗?”
“嗯,很长很长。”唐亦笑起来,“梦里我没能在古镇遇到,我自己一个人长大、后来回到唐家。”
林青鸦一哑。
可能是象了一下,小菩萨表情就跟着难过了,刚硬起来心软下去,她回握住唐亦手。
“那个界好可怕啊,小菩萨。”唐亦阖微颤眼,轻笑,“怕到我都不敢去,如果没遇到,那对我来是怎么一种生不如死活法。”
“不。”
“?”唐亦睁眼。
“不要去,”林青鸦也紧紧攥住他手指,“遇到我了,我们在一起,这里才是界。我会一直陪着。”
“……”
唐亦还在情绪里,林青鸦抿了抿唇:“我和不一样,我不喜欢食言,也不用发誓。”
唐亦被拽回神,哑然地笑:“我才知道这么记仇啊,小菩萨慈悲心肠,怎么能记仇呢。”
“我没记仇…”林青鸦心虚,于是小补,“记也只记一个人。”
唐亦听得眼神一深,抬手要把她捉得更近:“真?我不信,除非让我——”
“我去给叫医生。”
欺负某人大病初愈,难得虚弱得很,林青鸦轻一用力就从他掌心里脱出来,然后难得很不稳重地小跑着往外走。
林青鸦快跑到病房门口时,听见身后那人喊了她一。
“林青鸦。”
“嗯?”她回眸。
病床那双漆黑眸子藏在光影斑驳里,熠熠许久,美人垂眸,轻:“好久不见。”
林青鸦怔了下,然后杏眼轻弯。
“嗯,好久不见,”她认真地,“唐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