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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2 / 2)


“吃饭了,你?怎么还不过来?”

“你?先吃。”

丛孺顺口答应,“哦。”他端起碗,一无所知的进食,顺便威胁道:“你?再不出来我把菜都吃光了啊。”

贺松彧闻言看了眼餐厅的方向,那没良心的背对着他,说是说要吃光,结果饭碗也?没动,光拿着杯子喝水。如?果说哪天有人告诉贺松彧,他会心甘情愿为一个男人进厨房,洗手?做羹,好似一个家庭煮夫。那他绝对会认为,那个男人是他自己,只有自己才?会自己心甘情愿。

他就是那么自私的一个人,也?并不是多心善的善人,甚至他也?会算计多端,现在他连对方的心也?想算计过来。

“贺松彧,贺松彧!贺松彧你?快点!”

“你?怎么这么慢吞吞的!”

在丛孺三催四请下,千呼万唤中,他的厨子才?从里面出来。

急着吃饭的丛孺没仔细看贺松彧,也?就没发现他手?上的伤口,“慢死了。”

贺松彧:“让你先吃,不用等我。”

丛孺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品味,咽下一口沾了酱香汤汁的白米饭,“我是那种吃喝只顾自己的人吗。”

贺松彧:“不是。”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拿起筷子。

饭吃到一半时丛孺才发现,“你?怎么用左手?,什么时候变左撇子了。”

贺松彧云淡风轻的道:“灵活训练。”

丛孺将信将疑的看他一眼,到最后吃饱了,筷子不小心滑到地上,他作势弯腰去捡,被贺松彧一手?按住,比他更快的把筷子捡起来。

“这也?是训练弄的?”丛孺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在贺松彧捡完筷子后,一只手突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在他的大拇指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口,泛着红血丝,丛孺直接骂道:“你?他妈傻逼啊,这么大的口子不上药,净用水冲了,他妈不感染你?谁感染,你?跟谁装可怜呢?”

贺松彧听的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笑,你?还有脸笑!”丛孺真想敲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搞这么大伤口还能高兴的起来?

可他越骂,贺松彧看着好像越高兴了,他勾着唇,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紧张我吗。丛孺,你?紧张我吗。”

“我紧张你?个鬼。”丛孺轻轻碰了下?贺松彧的伤口,暗自评估了下?,如?果在他手?上来一刀,那一定是血流成河。

贺松彧淡定的收回手?,嘴角的弧度顷刻小了不少,“没事了,你?不用管。”

他欲盖弥彰的补充一句,“与你无关。”

丛孺对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咬牙切齿道:“紧张,老子紧张死了,你?幼稚不幼稚?”

贺松彧敛下?眉眼,一副沉默不发表意见也?不敢反驳的样子。

“装。你?就给老子装。”

贺松彧垂眸听着他骂骂咧咧,心中隐秘的成就感不比下?午缠着他胡闹时少,这人的心如?果不去碰,那就是冷的,只有时不时招惹,逗逗、捏捏、碰碰,它才?会越来越热。

就像,就像……

“!”

丛孺透着燥意的脸上,那双黑如?鸦羽的眼珠子带着些许锋利的眼风扫了他一眼,无端端生出一丝隽气的媚妩,他握着贺松彧受伤的大拇指,塞进了自己的嘴中,像吃冰棍一样吞进去,吐出来。美名其曰,“消毒”。

这个过程看似漫长,对贺松彧来说却像昙花一现。

丛孺做完消毒工作再打量贺松彧的手?指,那上面沾了唾沫,油光水滑的,莫名的忄青涩。

丛孺自己都看的不好意思,尤其贺松彧的手?指还很长,他有些庆幸他受伤的是大拇指,如?果是其他手?指,那他该为自己的喉咙担忧担忧。

他目光和贺松彧的视线交织在一块,不知道是谁先提了个建议。

“要不要接个吻。”

听说喜欢你的人会在接吻时为你?闭上双眼。

丛孺倏地睁开,贺松彧的眼睛是闭着的,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好像有人在他心脏中投篮。

他也?闭眼了,难道他对贺松彧也?有意思?

一只手捏着他的脖子提醒他专心,丛孺闭上眼睛,尽是胡说八道不可信。

因着贺松彧的伤,第二天早上的早餐他没再亲自动手,大概是让酒店的厨子送来了一餐。丛孺也是打开杂物间的门后才发现,里面的东西都被清空了,贺松彧站在楼下?对他道:“东西已经帮你放车里了。”

不只是丛孺的礼品,还有他的行李箱。

丛孺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跟庞得耀他们一同?汇合,而贺松彧也?在今天之后回贺家报到,两人对于在不在一起过年的事?不再提及,用成年男人彼此间心照不宣方式的处理,将一件事潜移默化的淡化掉。

丛孺坐上他的悍马,跟站在他车旁送他的贺松彧道:“年后见。”

贺松彧望着他没说年后见,“新年快乐。”

丛孺愣过之后扬起唇角微笑道:“新年快乐。”

跟大部队汇合以后,三辆车组成一队,向高速出发,在中途的加油站丛孺下来放水,小麻雀冲进商店里买烤肠,“多少钱?”

她翻着她崭新的丛孺给她送的小包包,里面还有一部学生用的学习手?机,贴着粉色的草莓,“我给现金。”

一只修长的手?帮她把小皮包盖上,男人手?里的现金比她更快的递过去,小麻雀呆呆的仰头看去,听见让她露出犹如见了鬼的表情的男人道:“请你吃,小鬼。”

低沉悦耳的嗓音酥酥麻麻的划过耳朵,小麻雀从商店里出来,整张脸红扑扑的跟打了腮红似的。

她妈妈以为她是被凛冽的寒风吹的,却不知道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道站在商店货架后面的影子是那么眼熟。小麻雀被她爸爸拎回了自家的车里,车开了,她晕乎乎的想,他怎么还不上车呀,他们都走了,他怎么跟上来啊。

“干什么了,怎么跟丢了魂似的,吃根烤肠把你?魂吃掉啦。”

小姑娘望着窗外半晌,悠悠的转过头来,模仿大人一样沉重的叹气,“你?不懂。”

她哎呀一声,“爸爸怎么把我抓回来了,我还有事?要跟葱葱讲!”

“高速了,下?不去喽,你?老实待着。”

“爸爸!”小麻雀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扒着窗户往后看。

丛孺透过倒车镜,看了眼后座的礼品,有种千里迢迢,衣锦还乡的错觉。事?实上,如?果不是跟庞得耀他们,每年他也?不见得会回去。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今年无端端生出些许寂寥,尤其是在归乡的车辆和人群中,他透过镜子,看到自己孤身一人。即便他有兄弟,即便兄弟就是亲人,内心却始终是荒芜的盆地,萧条清寂,与他人无关,与孤独有染。

大概这条回家的路上,唯有他的车里,是他一个人孤独的前行。

车子陆续驶入岔路口,分散开来,丛孺悲春伤秋之际,无意间瞥了眼后视镜,以为自己看错了,有张眼熟的车影漏出半边的车身,后来因为有车变道,挡住了他的视线。

等在向后观察时,那辆车已经不见了,丛孺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的车呢。

后面的路程小麻雀的爸爸通知他要绕路进村了,于是改道驶入小路,因为提前做过准备,村里也?有人说过哪条路好走,他们进程颇为顺畅,不到天黑就到达目的地。

小麻雀抱着妈妈的脖子睡的香香的,就连换了个人抱也没醒过来,丛孺的家还要往里面再开一小段路,不到两百米,他跟庞家打了声招呼,便独自继续启程。

这回是真正的一个人一辆车一小段路。

天虽然没黑,但天色不好,很暗,容易惹人心烦意乱。

那一车的东西他并不打算马上就卸下来,下?了车就进屋,隔壁家的鸡爬上了围墙,对着他展了展翅膀,丛孺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跟一只鸡打招呼的地步,“你?是大花还是二凤?哦,都不是?”

他说的大花、二凤,那都是前几年的事?了,也?不知进了谁的肚子里。

他还没自得其乐多久,就被庞得耀的电话打响了,他以为是叫他去吃晚饭。

庞得耀在那头语气意外的有些严肃,“你?怎么把人都招来了。”

丛孺听的一头雾水,“什么?”

“人啊,你?男人啊!那个贺先生,隔壁村的老张说路上碰见一个车子出了故障的男人,问他认不认识丛孺。”庞得耀在那头啧啧嘴,“葱啊,你?是妖精吗,那样的男人都被你?拐回来了。”

丛孺:“……”

他见到贺松彧时,接了庞得耀,正往隔壁村赶的路上,庞得耀说:“停,你?看那是不是那位尊贵的贺先生。”

远山的天幕更加灰暗了,丛孺打开车窗,为了方便看清楚探出头,眯着眼直盯着前方缓缓驶来的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的拖拉机,庞得耀口中的“那位尊贵的贺先生”,就面无表情的坐在隔壁村老张的拖拉机副驾驶位上,随着乡村的石子路一挺一晃的出现在丛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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