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祝久辞将其中两枚拿起来,似乎可以拼到一起,尝试着换了几个方向,第三枚也能拼上来了。
然而线条连接在一起仍然看不出形状,或许只是由于线条过于杂乱无规,才能这样被人随意地拼接起来。
那枚曾经作为伞坠的玉髓其上的绳络并没有取掉,祝久辞把它提起来,晃在烛火下透着光看。
确实惊艳,银光流转,线条柔和,作为伞坠着实可惜了?,他随手把玉髓挂在腰间。
青玉摇晃,恰与自己衣绸般配。
昼长夜短,一觉天亮,祝久辞被轻悠悠唤醒。
祝久辞翻个身,整个人蒙到绸被里哼唧,“再睡一小会儿……”
绸被外?面的人似乎叹口气,紧接着温暖的手钻进绸被,轻轻捏他的脸。
祝久辞一直觉得梁昭歌的叫醒方式应是世间最温柔的了?,他每回先将手浸在热水中,待水温将手指浸泡得柔软且温度适宜,再将手擦干轻轻拍他。被如此温柔的方式叫醒,起床气全无,一整天都十足精神。
祝久辞打着呵欠继续睡,因为知晓是昭歌,因此更是肆意妄为,全然赖着不起。
好景不长,梁昭歌还在这边柔声细语地叫着他起床,夏自友和自己的镖局小分队在船舱外面敲锣打鼓闹腾起来。
祝久辞登时清醒,昨夜他趁着梁昭歌睡着,悄悄去找夏自友解释了?一番,自然不能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只推脱说他自己晕船,着实不能再和大队伍一块乘船了,墨胖子答应得痛快,说第二?日就停船让他们下去,马车也都让镖局飞鸽传书安排好了。
祝久辞猛然坐直身子,眼睛睁不开就要往床下跳,被梁昭歌扶肩拦住。
“小公爷慢点。”
“不行不行,马上要?靠岸了。”
二?人匆匆忙忙收拾随身物品,大件的行李仍放在船上,他们只带了?一些?必要?的小件。
下船的地方叫做江都,距离金陵也不过五六日的车马路程。
夏自友他们则需要?一直沿着京杭大运河南下至余杭,再向西去金陵。前后算下来,两波人马到达金陵的时间差不多。
马车宽敞舒适,继承了夏家一贯的风格,奢侈华丽,厚绒羊毛毡铺就地面,车厢内缘为细毛绒软毯裹覆,在车厢夹层还附有冰石,因此既能享受软毯的软实,又不会在夏季感到闷热。
马车外?观更是豪华,绫罗珠宝天花乱坠,可以想见其重量,因此夏家这架马车是四马拉动,远远望去着实阔绰气派,生怕人不知道里面坐着富贵人家。
虽是这样浮夸行径,但是也分毫不怕山贼盗匪来抢劫。
与夏家合作的镖局是北虢国鼎鼎有名的秦氏镖局,成业已有百余年,近些?年来几乎没有失败的时候。
宽敞的马车内部置一红木雕花圆角长案,其上放着香炉,果盘,糕点十几样。
旁置镂空架,叮当挂着数盏琉璃酒壶,盛透红葡萄酒,梅子酿,还有不少流光清透的甜水。
祝久辞抱着瓜果美食吃得不亦乐乎,身旁那人却安安静静看着窗外?。
自从下了?船,梁昭歌的神情逐渐好转,已与平常无异。
轻柔的风拂过他的面颊,鸦黑的睫羽微微颤动,不知在想什么。
人行车马慢,岁月静好。
江南的天气确实湿润,吸入肺腑恍然焕然新生,虽然已至八月,天气逐渐暑热,但是湿润的空气压下了?暑季的闷热感,反而透着清凉。
湿润的空气吹进马车,祝久辞探着鼻子满足地吸一大口。
他自小生在北方,从未到南方看一看,却没想到江南美景确实人间殊绝。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梁昭歌转过头瞧见身旁那人小狗一样仰着鼻子,不自觉笑起来。
伸手将木窗开得更大些?,清爽的风一下子涌进马车,顿时有一种行走于江边的感觉。
祝久辞满足地睁开眼,正对上梁昭歌的目光,恍然红脸移开眼神,“昭歌看什么?”
梁昭歌被某人抓包,淡定地移开视线,恍然瞥见一抹青玉,目光染上淡淡喜色,又小心翼翼藏去。
“伞坠子。”
祝久辞闻言,低头要?取下来,被梁昭歌阻下。
被冰凉的指尖按在手背上,祝久辞笑眯眯抬眼,“好看吧,作伞坠着实委屈它了?。”
“小公爷喜欢?”
祝久辞点头。
“昭歌送的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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