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化美人冰冰凉凉,呆愣表情逐渐染上委屈,一双眸子泛了红晕一圈圈染开,竟是让半张脸都粉晕荡漾,似是近日宫廷流行的?桃花妆。
也不知过了许久,天上卷云走过半里?,雕塑美人动了动,肿着一双红眼泡看祝久辞。
“骗人。”话本子骗人。
祝久辞苦苦叫冤,被一座石头压在身上不说,还?要担上骗人的冤名,不过美人脑回路向来不是他等?常人可以寻思的?,连忙趁着?那人清醒道:“昭歌挪挪地!”
梁昭歌闻声蹙起眉头,不高兴撇嘴,“屋檐就这么大,小公爷还想将昭歌赶到哪儿去?”
祝久辞哭笑不得?,他们爬上的?是西苑主堂的?房顶,站一百个人绰绰有余,怎么听起来像是他要吝啬狠心把?那人推下去独占房顶似的。
梁昭歌身形动了动,探身抽去他腰下软氅,祝久辞恍然落进雪中。
吧唧,坐。
——美人坐在祝久辞腿上不动窝了。
“!”
方才梁昭歌只是撑在祝久辞两侧,大部分重量还是在那人自己双腿和手臂上,如今往他腿上踏踏实实一坐,整个人重量都压到他身上。
忒沉了!
“起来!”
美人扭扭身子,坐得?更稳了,回头看一眼祝久辞,哼一声,变本加厉屈起自己双腿,手臂垫在膝盖支住下巴,长长久久沉入思考。
白云飘过两朵,美人开始嘟囔。
祝久辞被压住双腿,好在还能勉强支撑起自己上半身,凑近听了听,梁昭歌自己一人委委屈屈嘀咕:
“再?也不看话本了。”
“都是骗人的。”
“小久也不喜我。”
“再?也不看话本了”
如此循环往复,重复多遍。
祝久辞挑眉,他就知道梁昭歌最近神?思恍惚定有古怪,果然是有原因的?。
“什么话本子?”
梁昭歌滞住,僵硬地转过身,瞧见祝久辞不知何时支起身子平视他,更慌了。
“没、没什么!”
祝久辞才不信他鬼话,显然这人有猫腻。
“昭歌且说来听听,有何难处我帮你解答。”
“不、不行。”梁昭歌涨红脸扭过头。
祝久辞瞧见面前美人逐渐从冰玉透白转而变成粉红桃子,一时好奇不已,忽而玩性大起,使坏动了动双腿。
虽说那人重量全压在双腿上难以动弹,但是左右晃晃还?是能办得?到的。
果不其然,梁昭歌被身下震动吓得?身子一颤,惶惶然看向祝久辞,后者歪笑,又动了动大腿,全然是怀抱美人调戏良家妇女的公子哥模样。
丹红霎时遍布美人身子,眼瞧着从眼尾蔓延至脸颊,顺着脖颈漫过锁骨淹入胸膛,最后从云袖冒出来,冲撞地连指尖都泛红了。
着?实人间奇景。
祝久辞大大咧咧看个乐呵,自是没察觉到美人心中早已旖旎翻腾,心肝脾肺全然搅扰一处,脑中一片空白,被怦怦如钟的?心跳震昏了去。
浅白色系的?水墨美人忽然迈入宫廷画,珐琅粉彩,夸张泼墨。
祝久辞又晃了晃双腿,期待着?下一番人间奇景,结果没成想美人心绪飘忽天外身子不稳,竟然被他晃了下去,凄凄惨惨伏落雪间,纷纷扬扬激起一仙白雾。
祝久辞晓得?自己过分了,连忙去扶梁昭歌。
粉面美人跪在雪中,委屈巴巴抬眼看他,忽而俯身捧起一怀雪,盈盈站起身。
祝久辞大呼不妙,凭借二十年打雪仗的?警惕,显然这人不怀好意。
不是把怀中大雪向他泼来,便是揭开他的?领子灌进去。
如今房顶上本就寒意阵阵,若是再被凉雪灌进身子,那谁能受得了?
祝久辞火速爬起来后退三大步,旋身团起一坨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仁不让之势扔到梁昭歌身上。
先下手为强,占领战斗高地。
梁昭歌被一团雪球砸懵,脚步顿住,痴痴低下头,瞧见胸前名贵的锦绸上一坨白印。
眼泪吧嗒落下来。
神?思恍惚手足无措,茫然片刻又哭唧唧抱着一怀雪走到祝久辞跟前。指尖轻轻触到松软的?雪,向着?天空一拨弄,细雪纷纷扬扬洒出来。
似是天空落雪一般。
“小公爷总是看天,在等雪么?”
他松了手,将一怀白雪扬向天空。
“小公爷可满意?”
祝久辞站在落雪中仰头,雪花从灰白天幕落下,当真天公作美,以假乱真。
这人给了他一场雪。
祝久辞忽然愧疚,走上前拂去他衣襟前的?雪球印子,“对不住昭歌。”
“小公爷想欺负便欺负。”梁昭歌道。
好了,欺负罪名坐实了。
祝久辞还?是得为自己辩解几句,“方才不晓得?你?是要……”
“以为昭歌要砸小公爷吗?”美人身子一晃,着?实打击不小,“小公爷怎会这样想昭歌?”他情绪有些激烈,连带着声音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