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辞连忙唤住他,耳边低语几句。
裴珩一时?哑然,转而放缓声音道:“小公爷放心,我去请梁公子‘取’茶,没有旁人。”
祝久辞叹口气,看着窗外花美人不?情不?愿跟着裴珩离去,还?时?不?时?回头张望。
哪有这般强盗行?径,偷了茶庄黑茶,反而让人家赔礼谢罪回来,当真天理难容。
回到府上,将美人和黑茶关进小黑屋子,祝久辞埋进书房不?出来。
虽说?是?小黑屋,其实一点不?黑也一点不?小,紧挨着书房仅一门之隔,是?平日里公务繁忙之余小憩的雅室。
祝久辞低头写了三两页批文就听见门边窸窸窣窣似有硕鼠啃墙。
啃着啃着声音愈来愈大,祝久辞生气不?理,好大一只可?恶硕鼠!
过了一会儿声音寂静,一声声绵软带着哭腔的嗲娇嗓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小久。”
“小久……”
祝久辞听得心疼,心脏被揪了一样,恍然站起来冲过去打开门,梁昭歌跪坐在门边,怀中抱着黑茶泪眼朦胧抬头看他,墨发披了一身,发尾尽数散乱堆在地上。
一时?心脏疼得炸开,俯身抱住人。
梁昭歌在他耳边蹭,“小公爷总算放我出来啦,这黑茶得在冷室存着,不?然要蔫了,急死我了。”
祝久辞抬眼,美人向他展示急哭的泪水。
这人!
关屋子里好好反省!
然而硕鼠既得了自由,哪里会任小公爷处置,一旋身就拨开门缝钻了出来,撞一下祝久辞,那?人手中锁头落到地上。
美人俯身看一眼,亮晶晶地抬眸,“小公爷竟当真拿铜锁关我?”
祝久辞瞥他一眼,趁势好好教训,“是?!下次若再犯错误,便把你关在里面?一个月不?许出来。”
梁昭歌忽然红了脸,脚尖在地上蹭,身子几乎扭成了麻绳。
“小公爷讨厌。”他红着脸跑出去,“我、我给小久泡茶去。”
祝久辞看他扭扭捏捏四?处乱撞,一时?搞不?清楚究竟有没有恐吓到人。
罢了,来日方长。
重?新坐到案前捶捶发僵的脖子,今日陪美人疯玩一天公文还?差半卷没写,连忙奋笔疾书。
批了三两句,墨色又干,今日之墨也不?知是?谁磨的,着实晦涩,祝久辞探身寻了半天水丞也没寻到,只得沾着晦涩的墨继续写,一时?有点想念梁昭歌,虽说?让他在一旁磨墨着实扰人,但不?得不?说?写出的字迹淡雅流转,着实畅快。
半刻后,梁昭歌推门进来,翩跹走到祝久辞身侧,朝他面?前捧上一盏物什。
白瓷杯底,浓黑如墨,隐有香韵,祝久辞提笔就蘸。
“小公爷!”梁昭歌抬手挡开,白皙手腕被狼毫划了极长一道黑痕。
祝久辞连忙放下笔将人拉回来拿帕子替他擦手。
美人抽出手,不?顾自己满手黑墨将那?浓黑杯盏推上前。
祝久辞这才看清,梁昭歌拿来的哪里是?墨汁,分明?是?那?黑茶。
不?愧是?茶庄不?对外的宝贝,茶色浓郁如黑墨,隐隐幽光,黑曜石一般。
浅尝一口,苦涩在舌尖炸开,祝久辞眉头一皱。
梁昭歌慌忙拿开,放到嘴边浅尝一口也忍不?住蹙眉。
“好苦。”
祝久辞忍不?住笑,故意道:“谢昭歌美意。”
梁昭歌慌忙扑上前,“不?是?的,这茶……不?知怎的这般苦,本想着第一口让与小公爷,我也未尝……”
祝久辞拉住他,将杯盏推到一旁,本想谈几句茶庄的事情,看见美人焦急面?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不?管怎样梁昭歌也是?为他才去窃茶,他有何资格呵斥人家,话语一转道:“茶浓正好,今日正要赶公文。”
“不?可?,小公爷不?能喝。”
“无事。”浓茶确实清醒头脑,祝久辞正缺这一杯。
梁昭歌焦急牵他衣袖,可?祝久辞已然低头继续批写公文了,哪里理会他。美人急得转圈,忽然眼眸一亮捧起茶盏仰头喝下,他喝得急,墨黑汁水流出来,淌过下巴一路沿着白皙脖颈浸到衣襟里。
祝久辞惊吓,连忙阻人,美人哐当放下空杯盏,唇角莹亮沾着汁水。
“好苦。”美人再一次拧成麻花。
祝久辞:“……”
作者有话要说:喝茶睡不着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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