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小的明白。”老者连连点头,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天知道当他看到他儿子还活着时候他是什么表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从手术间到大门这短短的路程,是他走过的最长的路。
比欢喜更多的是来自内心的恐惧。
呵呵!儿子还活着,他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五月的阳光明媚温暖,不如夏日的烈阳灼灼,照耀在身让他如被烈焰炙烤一样的煎熬。
他们不过是小老百姓,每日为了生活苦苦挣扎,为了巨额的利益他化身恶魔放弃亲情。
而他招惹的,也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衙役对尤大夫拱拱手,略一点头,便领着人走了。
“大家都散了。”尤大夫打发着人群,不一会儿人群自发的散去了,留下病患家属五人以后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知做何反应,给人的感觉就是闹了一个乌龙一样。
“记得去把医药银子交付了,咱们杏林不做肉包子打狗的事。”尤大夫哼的一声,背着手进了医馆。
既然病人还活着,这场闹剧也收了尾,四个居功至伟的镖师也放开了大门,原先怎么闹都想要进医馆的家属几个却踌躇了起来,怎么也不肯挪步向前了。
且说尤大夫进了医馆,直奔后堂手术室。
见床上的病人生命体证明显,简直不敢相信,问着身边的药童:“真的活过来了?”
不等人回话,他亲自上前把脉,片刻后又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虽然脉搏微弱,体内的毒素在慢慢消逝,确实是活过来了。”
至此尤大夫一颗心落在了实处,天知道一把年纪的他在今天经历了什么样的心里折磨。
萧茗进来,手里拿着几袋药液,这是给病人准备的输液药物,上面清楚的写着病人的名字,把它放在置药柜里,转头交待尤大夫道:“今日多谢尤大夫出手相救,病人虽然抢救过来了,但仍需重症监护,这期间还得麻烦尤大夫多多关注。”
“应该的,应该的,萧大夫太客气了,萧大夫妙手回春,尤某人佩服。”尤大夫说道,抢救一位濒临死亡的病人,他也出了很大的力气,他与有荣焉,如今在萧茗面前,他也不敢拿年龄来托大了,萧茗把病人交给他,他也心甘情愿领受。
当一个人崇拜另一个人时,会无条件信服,不以年龄,只论能力。
“多谢尤大夫。”萧茗再三道谢,才出了手术间,院中的周莲蓉还在悠哉悠哉的喝着果汁,这是她让杏林后厨的厨娘给她鲜榨出来的,用的是萧茗家的果子。
在杏林亦或是萧家,她可从来不把自己当客人。
角落里,病人的妻女三人缩成一堆,哭成一团,好不凄惨可怜,两方形成了一道独立的风景,一强一弱,一喜一悲,对比感强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周莲蓉把人给欺负了。
萧茗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周莲蓉把人家一家三口给怎么了呢,这周大姑娘还真是,无时无刻都能这么张扬。
“你怎么来了?”萧茗坐在她旁边问道,又凝眉看着角落里的一家三口,这三人她是记得的,是病人妻女,昨日跟随病人一起过来,晚上又陪护在病房,并未家去。
“家里的安胎药吃完了,我过来拿。”周莲蓉若无其事的道,她才不会告诉萧茗她是因为怀孕家里不让她做任何事,她是闲得快要生霉了,瞒着爹娘偷偷出来的。
她不过是一时兴起,过来拿次药,便遇上了这事儿。
她与萧茗相识,杏林的人见了她自然把她引到后堂等待,她才到了后堂便见一老妇从病房里出来,那神经兮兮、鬼鬼崇崇的模样像极了小偷,作为萧茗好友,她当然义不容辞为好友伸张正义了。
当然这个好友是她自封的,从未得到萧茗正面回应的那种。
她发誓她只是好奇,便去病房里看了一眼,哪知只这一眼,便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病人一家要自残,当娘的给儿子送毒食。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