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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1 / 2)


那少年自雕梁画栋的楼宇走下,锦衣玉带,佩环相扣,漫不经心的姿态犹如闲庭漫步一般。

屋檐上花灯翩翩,光影驳杂间,她的肌肤白如天边之雪,似能生辉。八哥儿随着她的一声叫唤,又扬起墨羽,飞回了她的肩上。

如斯富贵又似惊鸿的漂亮小公子,在并州并不多见,故而像李长宴这样一本正经的人,也不免多看了眼。

谢泠与他的目光交汇,一双轻灵的杏眼弯了弯,带有几分不谙世事的明媚,她靠近李长宴,可惜身量颇小,只及他胸前,还需抬手才能拾起他肩上沾染的一支墨羽,“不好意思,鹰哥儿弄脏你的衣服了。”

李长宴不善与人亲近,退了半步,中规中矩地拱手道:“不碍事。”

而后他的目光又转向徐六娘,从怀里掏出钱袋,“贫道仅有十两,还请高抬贵手放过她们。”

徐六娘本是不甘愿的,只是她的目光落在了谢泠的面容上,见这人意味不明得笑了笑,半天没品出什么个意思。

云韶府虽是由她打理,但也是实打实的谢氏产业,而她作为管事,自然同这一氏之主见过几面,尤其是平日里常瞧见谢泠乔装打扮来云韶府玩乐,更是熟悉得很。这会儿瞧见她对那道士客客气气的,顿时也不敢尖酸刻薄地说话了。

徐六娘看了看钱袋,又忍不住偷瞧谢泠的神色,心中游移不定。

“烦死了烦死了!”

鹰哥儿歪了歪头,又开始叫唤。把徐六娘叫得心绪不宁,叫得头冒冷汗,她清咳一声,索性取了钱袋子,将卖身契一下拍到了李长宴的胸口上。

“瞧你这穷道士可怜,也罢,今日权当姑奶奶行善了。”她挥了挥团扇,流苏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吊梢眼微垂,换了好脸色,朝谢泠热络地笑道,“许久未见小公子,流云姑娘可惦念您许久了~”

谢泠摸了摸鹰哥儿的脑袋,“今日没这兴致,改日吧。”

李长宴闻言,顿时明白了徐六娘忽然这么好说话,是因为身侧这富家小公子的缘故,待徐六娘走后,他便连忙拱手朝谢泠道了声谢。

然而谢泠下楼是意外,有意让徐六娘取走这穷道士的银两却是真,她是见这道士窘迫,还想看看他再窘迫些。

倘若如他所言,身上仅余那十两银子,却给了那小郎赎身,这回雍州的路山高水长,他又会如何?

谢泠心中趣意更甚,又见他忽而来道谢,想了想,也大言不惭地笑纳了。

她朝李长晏笑吟吟地道:“道长好生心善,日后定然有福报,我平生最爱仗义之人,不若同我去楼上把酒言欢?”

这会儿雪势渐小,徐六娘走后闹事儿也没了,檐下的人没了乐子自然也就散了。

李长晏一瞧天色,却已是不早,他还需折回谢府,便对着谢泠拱手道:“今日恐有不便,贫道有要是在身,他日若是有缘再见,必定向公子赔罪。”

若在他日,李长宴颇为重视礼节,定然不会如此匆匆离去,但眼下被耽搁去了不少时间,他心中紧迫,不好再纠缠。

于是转身将卖身契归还给跪在地上的母子,一声不吭的就迈着大步,干脆利落地走了。

谢泠瞧他走的方向是往谢府的方向,掌心一下又一下地摸着鹰哥儿的脑袋,却不由得弯着眼笑了起来。

恐是此人改变了注意,要去谢府跪她一跪了,可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能跪的时候不跪,这会儿后悔了也由不得他了。

谢泠此时眉目含笑,杏眼盈盈,像极了个风流意气的世家俏公子,倒也真是一副亲切可人、颇好说话的模样。故而那名唤阿延的少年,当即就攀上了她的衣袂,泪眼汪汪地道:“公子救了奴,奴愿为公子做牛做马,报答这恩情。”

谢泠闻言,垂眸瞧他,觉得好笑。又不是她花钱赎的人,怎还找她来报恩?

冤有头债有主,要报恩也该是寻那穷道士才是。

眼下百无聊赖,谢泠倒也打量了他几眼。这少年不愧是徐六娘相中的人,虽说是生得面黄肌瘦,但见其五官委实不差,谢泠散漫地拿着折扇挑起他的下巴,道:“愿意给我做牛做马的人多得是,也不差你一个......”

阿延闻言顿时脸色煞白,这是他此生距离谢泠最近的一次,兴许会是唯一一次。

无论如何,他都要让谢泠留住他。

冰凉的折扇抵着下颚,他仰着头,一行泪自眼角滑落,秀目如水,一时间似有媚态横生,这美少年一头叩地,“请公子怜奴!”

谢泠的眸色深了深,寻常农家的少年,哪会有这等媚态?

察觉到古怪,她收了折扇,不动声色地退开半步。身为一氏之主,她又手无缚鸡之力,自然容不得自己处于危墙之下,既然升了警惕之心,她顿时无心在此纠缠。

“小郎君早些随母亲回去罢。”谢泠假意扬目,瞧了瞧天色,“天色也不早了。”

她不管身后之人的哀求,慢悠悠地走入长街。哪怕是她走远后,那农妇拉扯着自家儿子打骂。

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了老远,谢泠依稀听得几声不堪入耳的辱骂,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可惜走了会儿,她听到后头急促的脚步,转身一瞧,又是那农家少年。

谢泠眸色沉了,却还是笑吟吟地劝道:“你最好离我远些,否则四面八方若是有箭矢飞来,我可救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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