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补课的第一天,许慢慢真的迟到了。
教育局严禁学校组织假期补课，学校只好安排特级教师将年级前五十名?同?学悄悄带到少年宫的教室上课，美其名曰学生自愿选择。
确实也是,考不进前几十的学生还没有这个机会呢。
但?少年宫的管理人员倒来了劲，管理得比他们附中还严格。许慢慢刚准备进大门，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嗨,同?学，塑料袋里提的什么东西？”
许慢慢忽然被叫住，意外地问：“我？”
叫住她的大叔肯定地点了点头，一股子风纪委员的盛气。
“不是你能是谁？”
“教学区域不允许吃早点的啊，抽烟也不行，你们这都属于污染空气，打扰其他同?学上课。”
“我没打算在教室里吃啊……而且这是流沙包，味道不大的。”这是她绕了好大一圈特意买的早点，打算在路上吃完再进教室的。
“那也不行！”
对方态度强硬,许慢慢说不过，耽搁了好一会儿。大叔怎么也不愿意通融，拖得上课铃都打响了,她只好把手里那袋流沙包交了出去，匆匆忙忙地跑去教室。
太气了，今天早晨出门得急,她也没有吃点什么垫肚子?。
还好买给周尉的那一袋还好好地放在书包里，她怕流沙包吹了风,凉了就不好吃了。
少年宫是个小三层的环形建筑,中间有个四方的院子，她呼哧呼哧地跑过去，伞也歪着,淋了一身的雪。
“阿嚏——”
刚上楼梯平台，还没转上去就被冻出了一个喷嚏，许慢慢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抬头就看见楼梯口路过的人。
“卢斯婧？你怎么在这儿？”许慢慢一只手扯着书包带子，一只手轻轻拍着衣服上细碎的雪花，慢条斯理地往上走。
卢斯婧笑了一下：“我在这儿做兼职啊，少年宫有舞蹈班，我是助教。”
她的目光在许慢慢身上转了转：“刚刚我还看到周尉和顾畅了，你们也在这儿补课？”
周尉来了？
许慢慢眼镜亮了一下：“嗯……顾畅也来了？我还以为只通知了年级前五十呢。”
“他妈是一班的老师，怎么可能不来。”卢斯婧笑了一下，“不过，周尉今天怎么跟着别的女生一起来的？”
“……”别的女生。
谁？
许慢慢愣了一下，一时有点说不出话来。进门时头上还挂着的雪已经化了，弄得她的脸颊有些湿润。
“不会吧？”
她说完才意识到，这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不管是周尉的正常社交，还是他跟另外的女生发展起了新的关系，她都没有权利干涉。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她的心里，怎么就觉得这么不舒服呢？
“话说，我问了你别生气啊……”卢斯婧吞吞吐吐的，“我在你们贴吧里看见帖子?说，你跟周尉分?手了？”
“说起来，上次我跟顾畅他们聚会的时候，也没有提起过你，不应该啊。”
“以前都是一起玩儿的，怎么突然就。”
许慢慢含糊道：“……我不太清楚。”
见她神色如常，卢斯婧放心了些。
“分?没分手，你作为当事人还能不明白？”卢斯婧咂咂嘴，“在我面前不用扭扭捏捏的，反正我也没有追到过顾畅，就算笑也该笑我。”
“不过看样子，你们还好着吧？”
她打量了一下许慢慢的神情?，许慢慢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要是真分?手了，估计会更抵触这个话题。
不过，许慢慢也真憋，要是自己遇到顾畅跟别的女生一起来上学，肯定早就崩溃了。
想想，要一起来上学，是不是还一起吃了早饭？是不是前一天晚上还要微信聊天商量一下？
有哪个热恋中的女孩能接受？
……幸好顾畅是个没有烂桃花的直男。
头一回因为顾畅的死直男气质感到庆幸，卢斯婧笑了笑补充道：“而且，就算分?手了至少也还‘曾经拥有’过呢，惨还是我惨。”
“我跟他没有真的在一起过，”许慢慢路过她，“所?以也没有分?手这一说。我还在追他呢。”
“追他？”卢斯婧讶异地张开嘴，一幅好奇的样子。
许慢慢不想再谈下去，跟她道别：“都上课了，我先进去啦。”
“行，中午一起吃饭啊！”
脚步一顿，许慢慢回头笑了一下：“好。”
“我是说我们四个！”
不知怎么的，那天周尉在雪地里漠然走过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晃而过。
有点没把握。
许慢慢捏紧手中的书包带，指尖都有些发红。
“……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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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班的？这么晚到，有没有点纪律意识了？”
刚刚还元气满满的许慢慢一推开门，就迎来了比外面还要汹涌的狂风暴雪。
她一只手还拉着门，在全班同学的注目礼下，尴尬地微鞠躬低声道“不好意思”。
“二班的。”
“文科班的？”老师白她一眼，“徐老师老说你们班学生听话，怎么第一天上课就迟到。”
“快去座位上坐下。”
许慢慢打量了一圈，认真地寻找着周尉的后脑勺。
果然，他坐在后面，倒数第二排……只是身边并没有空位。
倒是坐在他后面的顾畅冲许慢慢招了招手。
许慢慢低着头走过去坐下。
“给你留着的。”顾畅用手掩着嘴，压抑着声音悄悄说。
她心里暖了暖，跟顾畅小声道谢，余光打量了一下前面的长发女生，在本子上写了几笔，递给顾畅。
【蒋静怎么来了？】
顾畅有些为难地看了她一眼，纸上写：
【他们从小就认识，住得也近，大雪天一起出门也不奇怪。】
许慢慢轻轻皱眉：【她不是高三吗？】
【听说成绩不太好，艺术集训之前先来补一下文化?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