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有几个佣人在打扫卫生，厨房在准备午餐，除此之外，没别的人了。
“子舒想喝什么？”
郁子舒眯着眼笑：“我要喝牛奶，牛奶好好吃。”
龙芝撇嘴，用词都不对，这样怎么让那些跟随龙家的人心甘情愿跟随。
算了，看着来气，她去做题。
大步上楼，路过爸妈的卧室时，听到里面传来痛苦的低吼，紧接着还有重物摔倒的声音，她脸色微变，扶着栏杆朝楼下喊：“妈，爸又发病了，你快来。”
说完，推开门跑进去，龙炎蜷曲地躺在地上，浑身抽搐，旁边倒着轮椅，轮子还在转。
郁韵连忙跑上来，从抽屉里找出药塞到龙炎嘴边：“老公，来把它吃下去。”
龙炎痛得失去理智，想要张嘴，但因为抽搐，一大把药只喂进去几颗，其余的都洒在了地上。
龙芝在旁边，连忙重新拿药递给郁韵，顺便按住龙炎。
每次看到爸爸这样，她都很难过。
明明她的爸爸应该是盟主，应该是英雄，可是却被那些人暗害，变成了这个样子，让她很恨，恨不得找到那些只会藏在阴暗处的老鼠揪出来狠狠弄死。
郁子舒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华盟的变化，从华鸿雪去世开始矛盾开始出现，到龙炎被人暗害成废人彻底爆发，这二十多年，几乎每天都在爆发内部战争，每年都有旧的家族被灭，又有新的势力产生，大家为了一个盟主之位争得头破血流。
但原本的四大家族也不是吃醋的，特别是龙御天，雷厉风行，将好几场反叛镇压下去，才能让华盟勉强保持如今的平衡。
尽管如此，这平衡也是表面的，暗地里，仍旧残酷。
龙炎迷迷糊糊中睁眼，看到门口站着的小姑娘，眼神淡漠如水，看着他的目光似乎带着悲悯。
是个陌生的小姑娘，却看到他如此狼狈的一面，怒火瞬间冲刷着他的理智。
一把将郁韵推开：“出去，都出去！”
他的怒火不是对别人，而是针对如今狼狈无用的自己。
这样不堪的一面，独自承受就够了。
龙芝一回头，就瞧见郁子舒，气不打一处来，大步走过来将她推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一把将门关上。
门内，郁韵不断安抚着龙炎的情绪：“老公，你别生气，下次我不会随便让人上来了，咱们先吃药。”
年少的爱人如今变成了这样，她亲眼瞧着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走上巅峰，再摔进地狱，可却什么也做不了。
一滴滴泪落在他脸上，龙炎痛苦地看着她：“郁韵，我对不起你，我们离婚吧，离婚好不好？”
“你说什么呢，赶紧吃药。”
这句离婚，他说了十几年了，那时候她还年轻，他不想拖累她，一次次提，她一次次拒绝，两人就这么跌跌撞撞过来了。
“我现在这么老这么丑，除了你没人要我了，老公，你可别想抛弃我。”
龙芝别过头，不让泪水往下掉。
可眼眶却红了，心里一阵阵酸涩往喉咙涌，难过如潮水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