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花明愕然,也跟着抬头。
远处是一片芦苇荡,这个季节,还?青青翠翠的,但?已经长到一人高,只见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疾行而来,扰得苇叶纷纷摇动。
迟雪用力拉住她的手,骤然起身,“快走!”
“哎哎!”花明一愣,没反应过来,手里的饭团已经滚到了地上。
她望着沾了泥灰的兔子饭团,还?巴巴地念了一句:“我的小雪兔……”
偏偏是专给他做的这一个,多可惜。
旁边的魏书鸢吓得,差点被米粒呛住,跟着仓皇乱跑,“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三?人没跑出几步,就见芦苇荡里冲出十来个人,直奔他们而来。饶是迟雪跑得快,花明和魏书鸢却是两个体育废,没一会儿就被团团围住。
花明目光一扫,就在其中看见了上回出现在酒楼的那四个人,心说真是阴魂不散,怎么都这么隐蔽了,还?能悄悄跟来。
这样想着,眼神就忍不住往魏书鸢身上瞟。
他好端端的,凭空出现在郊外画画,为了告不告诉她实情的事,前面还和迟雪争了半天,他和这些人该不会是……
吓得魏书鸢赶紧澄清:“我就是看着山海镇附近风景好,自请跟来写生的,和他们可没有什?么关系啊。”
花明轻轻地哼了一声,竟然还往迟雪身前一挡,冲着将他们包围的人一瞪眼睛,“你们要找的是我,不许碰他!”
“花明。”迟雪在她身后轻声道,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后面。
她像只小鸡崽儿一样毫无反抗之力,还?要不服输地扑腾,“你干嘛?让他们跟我来谈,要抓抓我一个。”
对面的人相互望望,神情都带着点复杂,还?是那领头的中年人上前几步,语气和缓:“我等不是歹人,只是有要事,不得不带你回京,还?望不要为难我等。”
说话的模样看起来倒是很客气,但?越是大反派,越是不显山露水。
花明刚要和他争辩,迟雪已经拦在她身前,掷地有声:“我也明白你们的难处,但?眼下她记忆尚未恢复,若要强行带她走,唯恐更添损害,恕我不能让步。”
“唉。”对方重重叹了一口气,“咱们彼此如何不能体谅,但?那边实在等不得了。”
迟雪沉默了片刻,像是在仔细思量,半晌才道:“她如今全然不认人,回去了又?有什?么用。”
中年人愁眉不展,“这是上边的意思。”
眼见得他们两不相让,迟雪身旁却忽然冒出来一个清亮的声音:“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花明,你……”迟雪蓦然回身,满脸错愕。
“你也说过,他们不是歹人,对吧?”花明回头冲他一笑,又?转回来盯着对面的人,“我们谈个条件吧。”
“请讲。”
“你们把他,还?有……”她瞟了一眼魏书鸢,“还?有他,都放了,让我看着他们离开,消失在视线里,我跟你们走,行不行?”
她明显看到,中年人的视线越过了她,与迟雪对视了片刻,使了几个眼色。
迟雪低声道:“你不必担心我们,也不必勉强自己。”
对面却欣喜若狂,“当?然可以,多谢少奶奶体谅。”
迟雪还要再说什么,花明向他笑了笑:“走吧,快。不就是去一趟京城吗,替我看好酒楼啊,我回来的时候业绩可不许跌了。”
这人还十分不愿,在她和魏书鸢的一番强行拉扯下,最终才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
大约是他走了,对面谅她也没有反抗的本事,没有剑拔弩张的必要,纷纷收起了架势,其中有人打了声呼哨,立刻从远处跑来许多马,后面跟着一辆宽敞马车,那中年人笑眯眯一引,“少奶奶,请吧。”
“呵,”花明笑了笑,“原来都备好了在这儿等着我呐。”
她如承诺的一样,乖乖配合上了车,只一个年轻人坐在前面驾车,其余人都各自上马,须臾便列队启程。
“请坐稳了。”那年轻人向车里叮嘱一句,一勒缰绳,马匹便小步快走起来。
花明看着前面的马队已经跑了起来,她知道,片刻之间,拉车的马也会开始飞奔,逃跑的机会转瞬即逝。
她掀开车窗的帘子,向下面的草地看了一眼,一咬牙,腿就跨了出去。
不好,速度还是太快了。天旋地转之间,她悔得肠子一青,体育渣学什么不好学跳车。
只听前面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公主!”
她眼前一黑,就此断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