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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2 / 2)


虽然辛苦一点,但是黄兰只想要自己不再成为孩子的束缚。

她希望能让她的明雨,更加的“孩子”一点。

那是从肖明雨的父亲离开之后,明雨第一次在黄兰面前流泪。

黄兰直接慌了,明雨什么都没有说,她甚至不需要人安慰,自己擦干眼泪,去开了药带黄兰回家了。

回到家里。

黄兰趴在床上,明雨一点点给她揉搓着药膏。

从小,明雨就很会照顾人,这些年,母女俩更是相依为命。

淡光之下,明雨的脸颊清瘦,眼睛微红,虽然还不到成熟的年纪,但已经独有风情,她的红唇抿着,一点点细心的把药膏给妈妈推开。

有点疼,但是可以忍受,黄兰时不时的去看明雨,想要说点话挽救一下尴尬,可惜明雨倔强的抿着唇,下颚与唇呈一条线,年龄不大,已经有了一家之主的气场。

一直到给妈妈上完药膏,肖明雨才喃喃的说:“妈,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习,努力赚钱让你开心。”

少女的话啊,吹皱了黄兰的心,让她慌乱的低下头去,眼泪不经意的就那么衰落在了床上。

……

肖明雨把一切收拾好,又给黄兰简单的下了一碗面条,娘俩吃完,黄兰去休息了,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百合花愣神。

挽月……

她没有去她的生日宴,她会生气吧?

可……她的生日宴一定会有很多朋友吧。

也许是心有灵犀。

就在她想念着挽月的时候,家里的门铃响了,肖明雨起身去开门,打开门,看到门外的宋挽月愣住了。

宋挽月穿了白色的羽绒服,头发上还有着点点的雪花,一双眼眸漆黑哀怨的看着肖明雨,鼻尖冻得通红:“姐姐,你为什么没有来给我过生日?!”

“我……我……”肖明雨本就不是一个善辨的人,突然起来的质问让她哑口无言,宋挽月鼻尖耸动,她太白了,那身白色的羽绒服在她身上,比起她的肌肤也稍显逊色:“什么味道?药膏么?你受伤了?”

她一下子抓住了肖明雨的手腕,急冲冲的看着她。

细腻的肌肤出碰间,明雨的脸上一热,她抽回了手:“不是我。”

她的身子挡着门口,没有要让挽月进来的意思。

挽月就跟看不见一样,她身子一侧,敏捷又轻巧的蹭着她迈进了门:“那是阿姨?怎么回事儿呀?”她细心的压低声音,“有去医院么?”

肖明雨站在她身后一阵沉默,“去了,没什么大事儿,修养就好。”

听到这儿,挽月舒了一口气,她很熟练的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锁,又把围巾一圈圈的解开,完美的从一个小粽子变成了妙龄少女,“哇,姐姐,你还给我买花了。”

她眼睛很尖,一下子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百合花。

肖明雨:“不是给你的。”

她少年时就是一个很别扭不善于表达的人。

宋挽月已经把花抱在怀里,小脸兴奋的通红,眼里都是幸福:“我就说么,姐姐不会这么狠心,一定是惦记着我,买了花,但是中途阿姨受伤了才耽搁了对么?后来回到家里,又怕我生气,又不好意思联系我,内心各种纠结,没想到一下子等到了我。”

肖明雨:……

这是成精了么?

看肖明雨那被猜透了的模样,宋挽月脸上的笑愈浓,她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肖明雨:“姐姐,我还没有吃饭,你给我煮一碗面条吧。”

“你不是过生日吗?”肖明雨惊讶的看着她,怎么会连面都不吃?她想着以宋爸宋妈对她的宠爱度,很有可能买一个那种几层高的蛋糕来庆祝。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挽月眼睑都耷拉下去,不开心了:“你好好意思说,本来爸妈还有慧慧她们说要给我庆祝的,但是我就只想要你给我过生日,我一直在等着你,人不来不说,电话信息都没有一个,那我就只好自己过来了。”

爸妈那还好说,他们还不巴不得女儿多跟明雨这样品学兼优的孩子一起玩。

可张慧简直是要气炸了,她现在是非常不满宋挽月的表现,“喂喂喂,你那个姐姐就那么了不起?你把我们这些姐们放在何地?”

宋挽月抿着唇笑了,眼睛弯成一条月牙:“我的姐姐就是很好,学习好,人好看,身上还香香的,说话都细声细气的温柔,你们自然是比不了。”

张慧:……

肖明雨忐忑的看着宋挽月,想着她一定很生气。

挽月笑了一点都没发脾气的意思,只是温柔的说:“还好我过来了,不然该误会姐姐了,我要吃面。”

从那时候开始。

肖明雨对挽月就是束手无策的。

明明知道她的小心思,可是在她的吴侬细语的小撒娇之下就是没有办法拒绝。

那天晚上,明雨给挽月煮了一碗她很喜欢吃的鸡蛋西红柿面,挽月吃的开心,看样子是真的饿了,最后连汤都喝了,一口不剩,“姐姐,我要以后不仅要像你学习,还要像你学习厨艺,我今天才发现,过生日吃上一碗喜欢人煮的面那么的幸福,以后,我也煮给你。”

这话戳中了明雨的心事儿,以前,她还尚且能把挽月口中的喜欢单纯的看成姐妹情。

可现如今……

肖明雨没有回应,内心依旧是复杂,看她吃完,明雨去收拾碗筷,宋挽月在厨房门口偷偷的看了一会儿,她轻声说:“姐姐,你是有心事么?”

她能够感觉出来,明雨不开心。

虽然以前,肖明雨见到她也多是满腹心事的样子,但是那时候挽月知道不是因为她。

她知道,她的明雨姐姐过得很辛苦,是一个什么都不说,默默的把一切都抗在肩膀上的人。

她很心疼。

不知道这份心疼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看着她给自己讲题时眼眸太过温柔?或许是她轻声跟自己说话时声音让她沉沦?亦或是……她写字握笔的手指那么纤细好看让她喜欢?

总之,她就是喜欢上了姐姐,很确定的喜欢。

跟张慧那种朋友间的喜欢是完全不一样的喜欢。

在明雨之前,宋挽月也有过很多小老师,都被她以各种方式气走了,这可没少让爸妈生气着急。

她就是不爱学习,不喜欢书本上死板的知识,让她坐在椅子上老老实实听别人讲题超过十分钟就受不了,跟屁股上有钉子一样。

可是从明雨来了之后,她一点点的改变,甚至每次快到时间,宋挽月都会充满期待的往家跑。

连张慧都很受不了她,“你什么时候变成三好学生了?”

那时候的挽月别说是十分钟了,一个小时她就觉得短暂,如果能那么跟明雨坐在一起一生一世也是好的。

少女的心思很放肆的倾泻而出。

挽月越来越多的目光黏着在明雨身上,她会突然脸红,会因为她一个靠近而心跳加速。

这一切,肖明雨不是不知道,她心里难受,却一直不忍心说什么。

今天,既然挽月问了,她也可以当断即断了,“挽月,你还小,有些事情——”

她话还没说完,宋挽月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她,她的力度很大,冲击的肖明雨不得不双手抚着台子撑住了身子。

“嘘。”宋挽月把脸颊贴在她的背上:“姐姐,今天是我生日呢,你要看我的眼泪吗?”

肖明雨咬住了唇,她心里难受到要炸开,这种情愫对于感情一向淡薄的她来说太过陌生,让她自我保护一般推开了宋挽月,宋挽月被推开也不见生气恼怒,她仰着头微笑的看着肖明雨:“姐姐,你的心跳好大声。”

她那时候眼神里炙热的喜欢刻在了明雨的心里。

肖明雨这一辈子都是忘不了的,她感觉那是她们的爱情故事开始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最后,她看着宋挽月再次贴过来,双手抱着她纤细的腰,轻声说:“姐姐,你可以因为不喜欢拒绝我,却不要拿年龄做文章,我终有一天会长大的,那时候,你就会发现失去了我这么一个温柔的爱人,有多让人伤心后悔,我可看不了你哭鼻子。”

……

看不了她哭鼻子。

从前是,现在也是。

以前,所有知道肖明雨和宋挽月关系的人都认为,她们这一路走来,是明雨一直在默默的照顾挽月。

其实那只是浮于表面的,真正的治愈了她的人生,让她一路踏着阳光走出来的是宋挽月。

她的挽月,是她一生的救赎。

现如今。

宋挽月捧着一碗鸡蛋糊糊一样的鸡蛋西红柿面放在她的面前,轻声说:“可以吃了。”

徐如影低头看了看那碗面,拿起了筷子。

面,虽然外表上不中看,但是吃起来,味道……嗯,不错,还很熟悉。

至于怎么个熟悉法……

徐如影有了片刻的失神,也许是吃了东西,乏力的身体一点点变暖,而这个时候,宋挽月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束白百何,她认真的修剪花枝,一束一束的放进了花瓶里,淡淡的花香弥漫了一室,徐如影疑惑的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怎么又给煮面,又买花的。

宋挽月认真的修建着花枝,不曾抬头,声音却很温柔:“今天,是明雨的生日呢。”

徐如影的心猛的一颤。

“我的明雨啊,不喜欢蛋糕那种甜食,每次过生日呢,就是吃我给她煮的一碗面,所以这么些年,我什么菜都不会做,就只会煮面。”

就是为了她的生日能够煮给她。

徐如影看着她,胸口涌起一股子酸涩,逼的她眼泪差点落下来,她慌乱的低下头。

宋挽月依旧是低着头,只是花瓶里泛起了点点涟漪,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多想亲口跟她说一声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我的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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