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苏域要惩治了周家父女的时候, 边起了战火,朝中能堪大用的干将,都是周道的老下。
当听闻周道被捕的时候, 老下们集体向陛下请命, 恳请陛下从轻落周将军。
苏域虽然在长生的情执着入魔,可是涉及自家的祖宗江山的时候, 可从来不犯糊涂。这节骨眼, 他自然不能做寒了将帅之心的情。
可是他忌惮周道也不是一两日了。就此顺着这头,解了周道的官职, 让他告老还乡了。
周飞花,乃是宫妃, 自然要按照宫规处置。死罪免了,活罪难逃, 就此被配冷宫。
而羽童则是收到了主人让朱雀的回信,依着主人的吩咐,带着哥哥夜里潜入冷宫,扔去一具『乱』坟岗里刨出的无名女尸, 又点了一把火, 将周飞花的屋舍点着了。
等宫里人救火之, 自然会现一具烧焦的尸体,从此以世间便再无静妃娘娘。
冉冉才知道师父私下里的安排,她忍不住看向周飞花。
虽然苏域可恨, 但是冉冉觉周飞花并非她表现出来的这般洒脱, 她应该是对苏域有着君臣意外的男女之情。
不然当初她若只是为了就近监督皇帝, 而入宫为妃的话,牺牲也太大了!也许周飞花是因为喜欢苏域,这才入宫, 明知道他心里有着其他女人,她也甘愿穿着红衣,为他彻夜舞剑……
现在周飞花固然逃出来了,可她会不会埋怨师父,让她再不能与苏域相见?
周飞花跟冉冉两人在山野径散步时,听冉冉问她对宫内可有留恋时,只是落寞着说:“他变了,已经不再是曾认识的那少年子了。就连他喜欢的沐清歌,他都能巧妙利用,又算了什么?父亲希望能出宫,更何况原也厌倦了那里的生活,能诈死出宫,也算是对的眷顾了。”
说到这时,她转头问冉冉:“你到底是谁?苏域说你也是从转生树的果子?难道……你真是害死了清歌的沐冉舞?”
说到这时,周飞花看着冉冉的眼神有些犀利。
冉冉倒是了解这位直肠子贵妃的『性』情,有些无奈地抓了抓自己的两只髻道:“既然都死了一回,自然辈子的情全不记了。娘娘若肯既往不咎了,便就此谢了。不然岂不是白白在树挂了那么多年?现在就是薛冉冉,谁也不是!”
看着冉冉委屈的样子,周飞花满肚子恶毒的咒骂都没法说出口了。小姑娘真的什么都不记了,若是拎着她记不的情骂,也显有些了。
而且她实在喜欢这『性』格爽利的小姑娘。也许转生树比孟婆汤还要厉害些,前世里那默默跟在沐清歌面的妹妹,惯会下黑的丫头,现在却变如此勇敢而爽利。
当然,周飞花并不会认为是苏易水教导有方,教导出这么优秀的女弟子出来。
晚在火堆旁烧烤的时候,她可看见苏易水跟冉冉黏腻的样子了。两人很自然地吃一烤鸡腿的样子,绝非师徒系那么简单。
沐清歌当年为他牺牲了那么多,可他呢,依旧完好无损地收着貌年轻的女徒弟,吃着鲜嫩的小豆腐。
什么样的混蛋,连自己的徒弟都能下,苏易水可是真从根子烂掉了!
周飞花到这,倒是殷殷嘱托了冉冉很多,比如女孩子太小时,难免会被男人的花言巧语蒙骗,老男人都是成了精的,坏自自然然让人不易察觉。
冉冉知道她在拐弯骂师父,自然要替师父辩解一下:“师父为了救……有些走火入魔,才会有些失控,他一直都是谦谦君子,不许你这么污蔑师父!”
周飞花失笑一声:“他还用人污蔑?你以为当年害沐清歌被正道人士口诛笔伐的魔子是谁?不就是他苏易水吗?”
冉冉瞪起眼来不说话,可是周飞花却看出这小姑娘是真的生气了。可就算生气了,她也把实话说出来:“当年苏易水假装受重伤快要死了,利用了他的师父,骗她打开了阴界之门,而他却引着灵泉身,获了灵泉的灵力,然又煽动他的父亲造反夺位,这桩桩件件,哪一件是好人能做出来的?”
冉冉直觉反驳:“你骗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周飞花冷笑道:“有什么误会?可恨他向来是会骗女人的,将沐清歌『迷』神魂颠倒为他所用。她居然为了他背负了私引魔子灵泉的骂名!最他可倒好,摇身变成了大义灭亲,诛讨邪魔的正义之士!沐清歌被他害死时,还背负着骂名!这是好人能做出的情吗!”
冉冉听有些哑口无言。若这般说来,师父的确有失厚道。难道他真的刻意陷害沐仙师?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周飞花突然越冉冉的肩膀看了立在树下的苏易水,立刻问道:“你倒是惯会在徒弟面前装好人,你倒是说,当年是怎么害惨了清歌的……”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苏易水跟了来,正好站在了他们的身,也将周飞花的话尽听了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人都腾飞了起来,仿佛被看不见的吸力牵引一般,一下子被苏易水捏住了脖子。
冉冉看到师父赤红的眼,立刻明白周飞花的话激师父起了魔『性』,她也赶紧飞身去,捏着苏易水的腕急切道:“师父!你克制一下,快些松,这么捏她,可会要了她的『性』命!”
眼看着苏易水不但不松,反而劲越来越大,冉冉无奈,只能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
苏易水看着她咬他,眼里的红慢慢消散了些,捏着周飞花脖子的要渐渐松开。
周飞花方才真是差点被他掐背气去,待挣脱了束缚,便连连退,瞪眼问道:“怎么?你现在……咳咳……才起杀人灭口了?”
冉冉怕周飞花的话再煽风点火,连忙转头冲着她噤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现在是非常时期,心『性』都不比平时,你还是少说几句,不要刺激师父了。”
可是她还没有说完,苏易水却冷冷开口道:“她说的的都是真的,不是你以为的什么好人!”
说完,他甚至不去看冉冉的表情,径直转身而去。
不知为何,冉冉看着他挺直而去的的背影,却觉透着无尽的痛苦寥落……
周飞花这时也总算缓劲儿来,只不她的脖颈淤『色』触目惊心,可见方才师父的劲儿有点多大。
冉冉取了活血的『药』膏给周飞花涂抹,小声问:“你说师父是魔子,那……当初的沐清歌知不知道?”
周飞花伸着脖子让她抹『药』,听到这叹了口气,哑着嗓子道:“她当然清楚,可她偏偏说苏易水是因为小时清苦,来母亲收到不公才心中生怨,以致思越加偏激的。她是他的师父,不能眼看这他坠入深渊袖不管。既然她没有教好徒儿,替徒儿背负骂名也是应该的……”
冉冉知道,师父苏易水起初对沐清歌的误会甚深。那《玩经》的凶兽篇就是一例。
苏易水默默吃着海盐龙眼的时候,是不是心中的就是卧薪尝胆,报复所有欺辱他之人,其中也就包括了当时不甚了解他的沐清歌呢?
若是这般,那么他随报复沐清歌也就有情可原了。
到这,冉冉又幽幽叹了一口气。周飞花看着她道:“小小年纪,总叹什么气?若是他缠着你,你便跟走,可别被他给骗……”
还没说完,她的嘴就被冉冉一把堵住了,冉冉拼命嘘声,小声道:“的娘娘,您就别再惹师父生气了。再说了,你说他最不好的时候,他师父都没有抛弃他。这做徒弟的,怎么能在师父最艰难的时候离开他呢?”
周飞花翻了白眼,不再说话。在某些方面,这小姑娘跟她曾经的挚友真像!
于师父被灵泉身这件,二师叔和高仓他们也是才现的。师父整人的气质都变了,变有些不像苏易水了……
人总是如此,失去时才懂珍惜。
丘喜儿现在无比怀念那以前放羊吃草,言语不多的师父。
以前的师父,若是见他们做不好,顶多是目光清冷,干净利索地罚写功课,来回下山跑圈而已。
可是现在师父……似乎附着龙身的遗症没有消散,随时随地都会阴恻恻地喷出毒汁来。
比如他们下山,寻了家客栈住下,终于可以吃些可口的饭菜了。
晚饭时,丘喜儿跟冉冉抢鸡腿肉吃,像这类饭桌的叽叽喳喳,都是西山师兄妹间的日常,大家见惯不怪的。
以前苏易水见了,顶多默默扫两眼,然将自己碗里的夹给冉冉吃。
可是现在苏易水却能冷着脸对丘喜儿道:“胖衣服都快挣开来,还这么贪吃?难怪你的轻身术总是练习不到位,没见母猪能树的!”
就在路边的客栈里,当着满桌人的面,被师父如此挖苦,丘喜儿实在时绷不住泪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路奔回客房,干脆一顿晚饭都省了。
苏易水说完之,目光阴冷地扫视一圈,大家都不敢夹菜,默默将碗里的饭三下五除二扣嘴里,然灰溜溜地下桌去了。
冉冉也下桌,但是苏易水却拉住她,将盘子里的两大鸡腿都放在了她的碗里。
“师父,这么多,哪里吃完?再说吃这么多……也该胖不了树了……”
苏易水漫不经心地继续给她夹菜:“那就吃胖些,抱起来也软舒服。”
嗯……幸好三师姐不在这,若是听到苏易水偏心眼子偏成这样,很容易立刻原地哭死。
薛冉冉实在看不下去师父这么堕落了,她干脆拉起师父走出了客栈来到了一旁的密林里:“师父,你就算被灵泉附身,心绪不佳,也要努力克制一下,三师姐脸皮薄,被你这么说,她会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