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和郧国公皆言,是你绑了李府管家,才探听到李家派了人去池阳。”
刘仁名浑身抖动的厉害,嘴中哬哬了好一会,仍是一个完整的字也未吐出。
“你三人暂且出去。”
李二将李、刘、张三人支出去,而后走下台阶,语气温和道:
“别怕,朕这次不会再打你,你老实说就是。”
似乎是李二的态度起了作用,刘仁名慢慢停止了抖动。
“陛上,草民父亲在池阳家中,发现有李府的死士,他就想灭曹州徐府,但恐一家力量太弱,就令我做了一个局,找了会学舌之人,冒作李府管家,引得张亮相信,两家合力灭了曹州徐府。”
李二缓缓站起,双手握拳再松开,如此开合了好几次,才堪堪压住心中怒火。
整件事中,似乎最无辜的是张亮,但李二不打算放过他。
世家、窦家甚至是李世绩,几家与易峰结仇,里面全都有张亮的影子,相较张亮,他反而认为刘弘基尚算磊落。
一切看似水落石出,李二也像是一下子没了精神。
走到龙椅上,一屁股坐下,好一会,才用带着疲惫的声音轻轻道:
“着大理寺戴胄来见朕。”
戴胄原本挺庆幸,这次曹州的案子,李二没交给他,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见马周不要命的将易峰往死里得罪,他甚至认为,马周命不久矣。
反正他心中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全部划归狼牙所为。
“戴胄,朕与你一路班殿司,将张亮、刘弘基两家全部拿下,不得遗漏一人,全部押入大理寺监牢。”
戴胄心中咯噔一声。
这是李二自登基以来,第一次对秦王府旧臣动手,这是打算清洗了吗?
不过李二才三十余岁,算是春秋鼎盛,是不是有些早了?
他心中如此想,嘴上却不敢怠慢,立刻领旨,带着班殿司就出了宫。
李二没有再见李世绩,只给了他好自为之四字的警告。
三日后,圣旨下达。
刘弘基、张亮两人被贬庶人,全家发配岭南,遇赦不赦。
李世绩降公为侯,收回赐姓,再次更名为徐世绩,禁足一年。
易峰听到刘弘基和张亮的处罚后,在薛礼陪同下,到渭水桥边的坟茔前,坐了足有一个时辰。
李世绩降侯他无动于衷,但被禁足,倒是让他有些懊恼。
“李二,你不想让我报仇,那我的仇就由你亲手帮我报吧。”
在坟茔前站起,他拍了拍每一座碑,嘴中低声喃喃。
五月十五日,南城外,张亮和刘弘基两家,此刻出城。
刘仁名同样带着枷,迎着张亮和刘弘基愤恨的目光,他淡然的笑着。
“刘弘基,在你对我母的死无动于衷,还有这许多年对我所做的一切,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哈哈哈,刘弘基,你想不到,真正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会是你的儿子吧。”
刘仁名不顾旁边押解的衙役,对着刘弘基大声嘲笑。
刘弘基用力挣脱衙役,发力就往刘仁名撞来,两人都滚倒在地,刘仁名就算是躺在地上,仍是在笑,笑得极是颠狂。
张亮则是一脸的灰败,如同被人夺了魂般,嘴中一直在喃喃说着什么。
一辆马车,往这边驶来。
马车靠前,薛礼当先下车,带着几人将衙役支到了远处,警戒四周。
易峰从马车上下来,先是走到仍在笑的刘仁名面前。
“你去岭南,找长孙冲,他会庇佑你,自今日起,你叫叶仁名,算是他的幕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