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初珑心里满是煎熬，这事不仅关系到她自己的面子，还关系到太师府的声誉，若真是下跪给独孤雪娇认错，这不是把太师府摁在地上碾压么。
可现在她还有别的选择么？她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了！
若此时退缩，自己这两年经营的一切都毁了，绝对不可以！
庞初珑最后干脆一咬牙，梗着脖子应了下来。
“行！我应下！把证据拿出来吧，你倒是说说，这件百鸟裙怎么就是假货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独孤雪娇，目光灼灼，满含期待，又带着莫名兴奋。
独孤雪娇坐直身体，眼看着大王张开嘴，露出尖牙，又要去咬庞初珑，赶紧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东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轮到我了。
她转头看了亭子外的黎艮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
黎艮心领神会，转身离去。
独孤雪娇这才看向庞初珑，忽而问了句看似不相关的话。
“庞小姐，我能问一句你的那本残卷到底哪里来的么？你又是如何把残卷上关于百鸟衣的部分补齐的？”
庞初珑心头一紧，下颚紧绷，警惕地看着她，甚至忘了手背上的痛。
“你什么意思？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独孤雪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弄不懂没关系，并不妨碍她们趁机拉仇恨。
沈燕宁冷嗤一声，“表妹，你该不会是怕了？故意拖延时间吧？”
谢知墨面上挂着惯有的笑，跟着应和。
“独孤小姐这不是难为人么，那是人家庞小姐费心费力补全的，自然要保密，若是连这种机密都说出来，以后玲珑绣坊还怎么经营下去？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世家女都跟着点头。
独孤雪娇不为所动，转头看向君梓彤。
“不知表姐可曾听人说过，宁王妃还在世的时候，也曾研究过百鸟裙。
听说有段时间，摄政王为了讨王妃的欢心，四处收集各种颜色的羽毛。
冬猎的时候，人家都在猎各种野兽，唯有他带人整个林子跑，只为了射下飞舞的鸟。”
君梓彤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深深看她一眼，满是惊疑。
独孤雪娇当时才多大点大，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没错，确实有这件事。”
此话一出，众人又不约而同倒吸一口气。
大家都知道庞初珑开玲珑绣坊就是为了把宁王妃给比下去，只是没想到，她竟暗中一直跟着宁王妃的脚步啊。
人家宁王妃研究什么，她就研究什么，还真是让人无语啊。
庞初珑微微低着头，袖子里那只完好无损的手已经攥紧，指甲陷入肉里，却丝毫不觉得疼。
李梦恬扫她一眼，眉头微皱，声音依旧冷冷的。
“十七舅母确实研究过百鸟裙，凉京很多人都知道，但十七舅母好像并未研究出来，也从未见花颜绣坊出过百鸟裙。”
世家女们闻言，高高悬起的心又落了下来，总觉得跟风中落叶一般，一会儿被高高吹起，一会儿被拍到地上，甚是煎熬。
独孤雪娇并未否认，只是看向庞初珑，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宁王妃并不是没有研究出来，而是研究出来后并未公布，只是把修复的手札放在王府中了。
花颜绣坊也没有做这件百鸟裙，但百鸟裙所用的材料却是一早就备齐的，原打算等王爷摄政后，才着手做。
你们应当都知道，宁王妃向来很低调，很少会穿很华丽的衣服，唯一一件奢华的，也许就是这件百鸟裙了，她想等最特殊的那一日，跟王爷并肩站在一起。
可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宁王妃在王爷摄政的那一天去了，所以这件百鸟裙就被搁置了，从未问世，也没人知道。”
所有人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浑身的血液也随之沸腾，不曾想会在这里听到这种辛秘！
君梓彤根本没有看庞初珑难看的脸色，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独孤雪娇，满是质疑。
“这件事恐怕没几个人知道，你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独孤雪娇自然知道这些事，自己干的事还能忘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