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艮拧着眉头，目光凌厉。
“太子和申屠家是一体的，或许都是为他的事而来，只是分头行事而已，目的就是故意迷惑我们的视线。”
独孤雪娇想了想，缓缓开口。
“我虽只见过申屠戾两次，可总觉得他这样嚣张的人，很难驾驭，即便是申屠国舅……”
黎艮闻言，冷哼一声。
“不过是装腔作势而已，若是听风楼的消息没错的话，申屠戾在府里并不受宠。
准确点说，申屠国舅十分厌恶这个小儿子，要么动辄打骂，要么就装看不见。
在他眼里，始终只有正妻燕夫人生的两个儿子，也就是申屠庸和申屠扈兄弟俩。
除了被爹厌恶，据说生他的姨娘也不待见他，甚至比申屠国舅还嫌弃他。
就连温柔娴淑人人称赞的燕夫人，对待下人的态度都比对他好。
瞧他那性子，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傲慢样儿，难怪没人喜欢他，真是活该……”
黎艮借此机会，把听风楼送来的关于申屠将军府的最新消息一股脑都说了。
说到这里，不免又把北冥都城另一对伉俪情深的神仙眷侣说了一番。
盘云和慕容知意是佳偶天成，成婚十几年蜜里调油。
若不是中间蹦出个卖身葬父的农家女搅和，当真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走下去的。
除了这一对令人唏嘘感叹，剩下一对更加令人羡慕不已，两人唯美的爱情故事传遍了街头巷尾。
两人的相遇始于一场“英雄救美”。
申屠成济外出打仗被偷袭，遇险后掉入山崖，生死未卜。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他平安归来，身边还跟了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正是后来的燕夫人。
燕夫人出身神秘，没人知道她来自何处、出自哪个府上，只隐约猜测她原本是个猎户家的女儿。
毕竟能在山中将人给救了，除了猎户之女，还能是什么身份。
申屠成济不在乎她的身份卑微，坚持娶她为妻，成亲之后，也是各种宠溺，燕夫人为他生了两个男孩儿。
听说原本还怀了第三胎，可惜那孩子没保住。
说到这里，黎艮的神情有些微的变化。
“小姐，你可知那燕夫人的第三个孩子是怎么掉的？”
独孤雪娇当真凝眸思索了片刻，不确定地开口。
“难道是因为遭人嫉妒？”
黎艮眼睛一亮，满脸的骄傲。
“小姐，你真聪明。”
独孤雪娇轻咳一声，并不是她聪明，而是后院争斗向来如此。
只要男人后院养了多个女人，那就免不了会彼此算计，尤其是得宠的人，最遭人嫉妒。
黎艮点头，当即把事情说了下去。
申屠成济在燕夫人怀上申屠扈的时候，纳了个小妾，叫小凤仙，也是个美人儿。
据说小凤仙床上功夫了得，把老狐狸一样的申屠成济都迷住了，有段时间夜夜宿在她房里。
燕夫人是个大度宽容的正妻，即便知道丈夫有了其他女人，也没有因此大吵大闹。
就连小凤仙偶尔去她跟前挑衅，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燕夫人生下申屠扈，谁知没多久又怀上了第三胎。
更凑巧的是，小凤仙也怀孕了，几乎是前后脚的事。
眼看着过了八个月，就在燕夫人快要生产的时候，出了意外，早产，死胎，孩子没有保住。
与之相反的是，小凤仙顺利生下个男孩儿，正是申屠戾。
曾经在申屠将军府干过活的下人说，燕夫人之所以没有保住孩子，是因为小凤仙嫉妒她得宠，故意让人在她路过的地上泼了油，害她摔跤，孩子才掉的。
因为这事，燕夫人跟小凤仙的关系变得恶化了，每次见了，连个眼神都不给。
原本骄纵的小凤仙因为这事被惩罚，之后人就彻底变了，整日里疑神疑鬼，还喜欢自言自语，跟个疯子一样。
就连看到自己生下来的孩子都满是怨气，仿佛被恶灵俯身一样，扑上去就要抓挠打骂。
独孤雪娇听完这段话，眉头紧皱，总觉得故事似乎没这么简单。
“这么说来，申屠戾性子冷血，残忍无情，也在情理之中。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没有把他逼疯已经很不错了。”
黎艮嘴角一抽，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小姐，你可不能同情那个大魔头，他没有心的，就是申屠府养出来的杀手。”
独孤雪娇嘴角轻轻一勾，并未接话，带着两人朝已备好的马车行去。
“派人好好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话音落，上了马车，悄悄离去。
这边主仆三人前脚刚走，后脚便有几个行色匆匆的人走到后门，为首之人正是黎停弦。
惯有的冷静自持的表情不见了，面上满是焦急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