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
金章从重华殿出来时,时辰不过才过去一刻钟,籍鸿信在大殿外焦急的踱步,看到他回来,两人隐晦的交换了个眼神,随后才一边闲聊一边回去大殿。
谢央还是不见人影,但刘庆却回来了,籍鸿信瞥了一眼,心里不安。
这刘庆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按照时辰,一刻钟能备好什么菜式?别说这大殿之内有十余人,个个都是重臣显贵,轻视不得,哪怕是只有谢央,备菜也得半个时辰吧?
洪维秦正浑身不舒服,身上的湿衣裳黏在身上,冻得他时冷时热,看着籍鸿信和金章回来,当即忍不住想要找茬。
“二位这是打哪来啊?”
他这一嗓子喊出来,便将众人的视线都引到了金章两人身上,一时侧目过来的视线意味不明。
金章身子僵住,咬了咬牙,心里恨不得把洪维秦给丢进湖里给淹了。
他现下干的这买卖,本就是丢脑袋的,谨小慎微,生怕引起旁人注意,他可倒好,直接一句话让金章和籍鸿信两人努力功亏一篑。
注意到刘庆也看向这边,一双阴沉沉的暗眸打量着他们两个,瞧不出用意,但还是让金章脚底升起一抹寒意。
若是刘庆在谢央面前提起一句他们的异样,以谢央的多疑性格,必定会抽丝剥茧,层层盘查。
若是真让谢央看出来什么,只怕真会先下手为强,要了陛下的命,而陛下身死,雍王府和淮阴王府则亦如累卵,岌岌可危。
他赌不起。
沉吟片刻,金章忽然抬头,看向洪维秦的视线里是毫不掩饰的冷意嘲讽:“如厕,洪大人这也值得大惊小怪咋咋呼呼?”
籍鸿信也上下打量了洪维秦一番,冷言冷语开了腔:“听说洪大人今年抱了外孙?外孙聪明伶俐,洪大人好福气。”
提到自己外孙,洪维秦确实高兴三分,面色略带三分抑制不住的得意,偏偏还要做出一副谦虚模样:“是,洪某最近是得了外孙……”
还不等洪维秦例行对自己那位聪敏可爱的外孙子夸赞两句,就被籍鸿信一口打断:“听说这有了重孙的,心性都会变得如同稚童,成了那老小孩,方才能与孩子打成一片,颇有返老还童返璞归真之美,看来,传言诚不欺我。”
洪维秦听的稀里糊涂,只觉得籍鸿信这拽文嚼字的,每个词分开他都认识,但凑在一块,他就忽然有些听不懂了。
干咳了咳,虽然听不懂,但总不能暴露出来自己的短浅无知,那大段词整不明白,但返璞归真这个词是个好词,这他还是知道的。
洪维秦只以为是金章和籍鸿信两人明白他的厉害,故而讨好他,头因此扬的高高的,矜持的点头微笑,将姿态摆的高高的。
金章垂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喟叹:“只是官场之上,还是世故些好……”
看洪维秦还在那跟傻子似的点头微笑,心里还美着,沈显被气笑了。
这蠢货,被讥讽的如此彻底,还没反应过来呢?怪不得至今还只能坐在这小小的国子监祭酒的位置上。